可當時見到少女那淡然一眼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做錯了，從一開始的隱瞞，他就錯了。
昨晚，他翻來覆去想了一整夜，思考的正是少女此時提及的問題。
他的未來，應該怎麼走？
“溫婉，我今天站在這裏，就是下定了決心。”他的目光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少年冷酷的麵容肅穆而莊嚴，無比鄭重地宣告著，“無論未來我走到何種高度，我都不會背叛兄弟，背叛你，你相信我一次，我會向你證明。”
這句話，溫婉曾經聽過，在校外河邊，少年鼻青臉腫，滿眼仇恨，信誓旦旦說要追隨她。時至今日，少年變換了身份，卻是說出了同樣的話。
溫婉盯著他，眼中冰凍的風雪搖搖晃晃，有了顫動的痕跡，然後，她淡淡起身，走向了大門口，將手放到門把手的一刹那，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鄭子睿，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久久地，鄭子睿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彈，他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好像外頭的風吹進了心坎裏，涼得他遍體發寒，卻又像是滾燙的熱鐵熨燙在心頭。
他很開心，喜悅於溫婉肯再次對他賦予信任，可又不禁紅了眼眶，因為他知道，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再站在她的身旁。
張龍跟著溫婉走出房間的時候，依舊是對情況雲裏霧裏搞不清楚，看著溫婉對鄭子睿那樣嚴苛，他有點於心不忍，“溫婉，鄭少雖說瞞了身份，可這孩子人品性情都很好，所謂朋友不分貴賤，別太生氣了。”
溫婉並沒有解釋，隻是張龍本分，做個圓滑的商人即可，卻不適合知道太多，禮社的事情，溫婉並不打算告訴他。
張龍隻當她還在生氣，跟在後邊無聲歎氣，正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來，裏頭一身藍色西裝的男人一愣，隨即嗬嗬笑出了聲，“是你？可真巧！”
溫婉一抬頭，便見著兩個保鏢護著江誠走出來，這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風流味，似乎走到哪兒都不缺乏豔遇，不過這會兒，他對溫婉的興趣更大一些。
“江少，又見麵了。”張龍趕緊上前一步打了招呼，生怕溫婉正在氣頭上給對方難看。
江誠眉間一挑，衝著張龍笑道，“看來張總對自家侄子很是看重，來參加活動都得帶著。我昨晚可是聽說，你這生意盤活起來，這侄子也有幾分功勞在。”
張龍心下一驚，暗罵馬玉濤多嘴，麵上卻是搖頭笑道：“這孩子也是喜歡新鮮，我要來參加活動，他嚷嚷著要來，我就帶著了。”
他巧妙避開了話題，卻沒騙過江誠。
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這一臉冷漠的溫婉都不像是會做出撒嬌打滾的人。
不過江誠也隻是隨口詐他一下，沒真的到處打聽溫婉，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認為溫婉是個男孩。
“張叔，去吃飯吧，我餓了。”溫婉自張龍身後淡淡開了口，一點也不想跟麵前的人打交道，一看到江誠，她就想起昨晚上在蕭潤澤手上吃的虧。
可她不想理人，卻阻止不了江誠對她的興趣，張龍剛想說再見，江誠卻突然開口邀約，“張總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一起吃頓便飯，下午的行程，剛好也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