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坐上的年輕老頭站起來,步履匆匆迎了上去,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態,他走到老者的身旁,低聲喚著,“族長,你不是說不追究那件事情了嗎,這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莊子,可不能再起波瀾了啊。”
盡管那老頭說得小聲,可溫婉還是聽到了他的輕語,側頭問向阮辛泰,“那位是誰家的長老?”
“哦,是孔家的老先生,孔良靖的父親。”阮辛泰解釋道。
溫婉這才恍然,難怪這老小子剛才一直針對阮家。藥莊雖說是一個家族,可由於後來人才凋零,許多外姓學徒加入藥莊,百花齊放,長老都是由各家姓氏的長輩來組成,也算是一種權利的保護跟製衡。
從剛才開始,溫婉就一直看得出那孔長老極力想把罪名安在阮家身上,更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會還勸阻族長查明真相……
“不必再說,是非曲折,一會就知道了。”族長抬手打斷老頭的話,並沒有聽其勸阻,他甚至已經早有準備地從懷中拿出一把藥草,“現在所有人都現出掌心,站到我這藥草跟前接受香薰,若是接觸過醉情花的人,自然反應會與人不同。”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眾人也隻能透過香薰來證明清白,再者,大家也都好奇當年那場大火的真相,以及其中數百卷典籍是否真的已經被燒毀。
當藥草被點燃,在空氣中飄走一股淡白色煙霧的時候,所有被叫到名字的人都陸續上前,將手放到香薰上邊,見無異樣才被允許離開。
溫婉原來一直在觀察孔良靖的反應,卻冷不丁聽到身後一句問話,“你有沒有碰到醉情花?”
蕭潤澤說話的聲音很低,臉上也沒有表情,再加上目不斜視,如果不是溫婉離得近又聽力過人,恐怕也察覺不到他有開口。那時候他進屋,屋裏有香味卻沒有毒花,怕是被小鬼提前扔掉了。
“我隔著布扔的。”溫婉亦是目視前方,表情坦蕩得很。明知道那花有問題,她自然不會蠢到直接用手去碰。
滿意她的謹慎,蕭潤澤拍了拍她的頭,在念到阮家人的時候,主動上前接受了香薰,結果自然是沒有反應。
輪到溫婉上去的時候,邊上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其中連阮沫沫都抬頭打量了一眼過來,那一眼卻是無比複雜。
素白修長的手指在煙霧上繚繞過一陣,那雙手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溫婉卻是聞著那煙霧中淡淡的甜味,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她眉心微微一動,瞥了那一頭銀發的老者,後者衝她投來含笑的一眼。
她大抵知道,這香薰就是醉情花的解藥。
跟在溫婉後邊,戰戰兢兢上前的兩個學徒剛一伸出手,其中一個人便立刻怪叫了一聲,“啊,好燙。”
燙?香薰怎麼會燙?
前邊已經通過考驗的人群紛紛看過來,剛想開口說話,便見到其中一個學徒已經抱著手在地上翻滾,口中大喊著疼,可他的手分明是什麼症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