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賢來不及收回去的笑臉中,便眼睜睜看著白球回到了桌麵正中央,位置分毫不差。
“我去,好強。”韓青悠禁不住低呼出聲,難以相信隻打過兩杆的人就能飛出這麼漂亮的一杆。
其實別說是他們,就是身為師父的蕭潤澤都有些意外,但他更多的是滿意跟欣喜。從剛才的飛鏢中,他就已經知道溫婉對準頭跟肌肉的掌控力是絕佳的,而桌球實際上考驗是準頭跟對力量的敏感度。
隻要有角度,加上熟悉球的重量跟感覺,打起來並不難。
接下來,溫婉毫不停頓進行第四杆,同樣是按照剛才的球路,也同樣準確落袋。
到了第五杆的時候,她的姿勢已經明顯嫻熟,出杆的速度也有所提高,就跟射飛鏢一樣,她的動作永遠都是又快又準。
傅賢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球落袋,聽著球體撞擊的聲響,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隨著黑子落袋,溫婉撐著球杆,看向一旁的蕭潤澤,在後者豎起的大拇指中,勾起了嘴角。
全場靜悄悄的,一旁的黎俊看著搖搖欲墜的傅賢,趕緊上去一把將他扶住,而後兩人看著蕭潤澤邁步過來,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男人走路永遠都是挺直背脊,步履從容,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帶著濃重的殺伐之氣,壓迫著人的神經
他來到傅賢的麵前,冷硬的臉龐帶著冰冷的口吻,“借條,我會親自向傅家索要。”
什麼?傅賢一怔,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失控般地麵目變色,“不,蕭潤澤,你這是要害死我,錢我會還給你的。你……”不能去我家。
可惜,後麵的話,蕭潤澤沒有興趣聽,他走回桌旁收起那張借條,“願賭服輸,這是遊戲規則。如果你能贏,自然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可惜……”話到此處,他眸光冷冷瞥了過來,嘴角若有似無帶上了一絲譏諷,“你連垃圾都不如。”
連垃圾都不如。
這種惡毒的字眼實際上並不符合蕭潤澤高冷的人設,在場之中也沒人能明白這句話其中的意思。
唯有傅賢自己明白,那是自己剛才無聲中辱罵溫婉的一個詞。
他猛地反應過來,終於明白為什麼蕭潤澤如此對他窮追猛打,步步緊逼,甚至是把他往死裏整。
竟是因為他看到了他的辱罵,也僅僅隻是因為自己罵了溫婉一個詞。
這一個詞的代價,是一千萬。
所有的辯駁都顯得毫無用處,傅賢頹然靠在了牆上,苦笑著抹了把臉,“蕭潤澤,我也隻不過是看不過你那樣對待容萱,溫婉是你認下的弟弟,可容萱呢,你對她又何曾公平。”
而他,又何曾不是心生妒忌,妒忌蕭潤澤,他樣樣都好,樣樣都強,甚至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愛上了他。
這樣苦澀的心情,蕭潤澤自然是不懂,也不想懂,聞言,也隻是淡淡丟下一句,“那個女人,與我何幹?”簡簡單單的八個字,概括了他跟容萱之間的關係。
他本就是一個無情的人,眼淚跟真心,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走出俱樂部的大門,夜色已經深沉,來往的跑車跟人流卻不見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