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自己多慮,溫婉的性格手段,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這般來回想了一遍,地上的少年似乎因為冷,緊緊蜷縮成了一團,消瘦纖細的身板裹在過分寬大的睡袍下邊,手腳全看不著了。
蕭潤澤將毯子蓋在她身上,俯身蹲下的時候,正好看見寬大的浴袍露出了寬敞的領口,少年精致小巧的鎖骨露在外邊,竟是看上去有一絲性感。
沒錯,蕭潤澤此時腦海裏蹦出來的就是性感。
他雖然沒接觸過女人,也不知道何為尤物,但就算是容萱那樣被公認的美人,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具空皮囊,性感這個詞於他而言很陌生,但看著眼前衣領微敞的少年,他卻覺得隻有這樣一個詞可以形容。
怔愣地看了片刻,他意外看到了少年胸口似乎裹了一層東西,看著像是紗布,又似乎不像。
難道又受傷了?
微微蹙起眉頭,蕭潤澤伸手想要去看看,這小鬼是不是又被攻擊了,可手還沒碰到那層紗布,溫婉卻是皺著眉頭,不安的動了動,似乎對於外來的觸碰下意識地在抵抗一般。
蕭潤澤收回了手,沒有再一意孤行打擾她的休息。
最終,他幫她拉好毯子,起身降下窗戶的遮光罩,同時也是防彈強化罩,待到室內一片黑暗,他才轉身回了臥室。
受傷的事情,他決定明天再問清楚。
清晨的陽光照進窗台,落在羊毛地毯上,反射出一片乳白色的光暈,而窗邊的一小塊地毯上躺著一團乳白色的影子,少年將頭貼在被子上,輕輕閉著眼睛,側臉一片恬靜,那一頭細碎的短發落在頸邊,柔軟地服帖在皮膚上,顯得沉睡中的少年多了幾分乖巧模樣。
似是被陽光撩動了眼皮,長長的睫毛抖動著,輕輕睜開了那雙幽深的眸子,視線所及,是毛絨地毯上瑩白的光暈,還有陌生的家居格調。
連著兩天在火車上睡不踏實,這一覺下去又睡得太死,以至於醒來的片刻裏,溫婉還是眼神有些呆滯。
直到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觸動了神經,她才猛地清醒過來,翻身坐起,發現自己一夜睡在了客廳裏,身上蓋著被子,顯然是蕭潤澤的傑作。
該死。
她忽然蹙起眉頭,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而且連蕭潤澤的靠近都沒有察覺。
這要是有人要殺她,豈不是自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雖然知道蕭潤澤不會對她不利,而自己會如此熟睡也完全是因為信任對方。
可她仍舊對自己放鬆了警惕心而感到耿耿於懷。
“醒了,去刷牙洗臉。”蕭潤澤穿著拖鞋走過來,對溫婉狼狽的睡相視若無睹,淡淡說了一句就走進了廚房。
溫婉看著他那一身黑色居家服,連扣子都是死死係到第一顆,深覺無語。
從洗手間洗完臉出來,正好迎麵看見勤勞的大哥從廚房裏端了早餐出來,溫婉的肚子也覺得有點餓,結果湊過去一看,登時就被一桌子不是焦了就是糊了的食物煞到掉胃口。
“吃吧。”而蕭潤澤卻是恍若不知,端正擺好盤子之後,兀自吃著被烤焦的麵包,從那張冷硬的臉上也無從探知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