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提議為我撫琴一曲,奏的是《鳳求凰》。我記得《鳳求凰》是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定情曲,可惜,即便當初相愛如何轟轟烈烈不顧世俗,最後相如還是移情別人,若不是文君癡情睿智,又怎麼能夠換回丈夫的心。隻是,已經背叛過,當真還能和好如初麼?所謂****,或許就是這樣脆弱不堪。
離開華裳居所的時候,發覺四爺和秦豫正端坐花廳,兩人端端坐著,小灶上還溫著一壺酒,可是,這兩人好像佛爺一樣坐著實在是不像是對飲。
看見我和華裳下樓,兩人還是那樣端端坐著。四爺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醒了?”
額角一跳,這是明知故問麼?剛才華裳撫琴聲難道他沒有聽見?我才不信。這人就是這樣,為什麼永遠都是一個表情,或者說,為什麼對著我的時候都是一個表情,一個口氣,還是說隻有這樣才能充分表現對我的不屑?
先是謝了他,我不想問他為什麼我會出現在華裳的房間,這個問題我也沒有問華裳。因為我已經知道答案,卻不想被人證實,那樣被證實後的四爺會讓我更加無措,還是保持原狀就好。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出來的時間已經很晚了,開口請四爺送我回去。
四爺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硬邦邦的說了一聲知道了,接過我手中的披風,卻沒有披上,反而是蓋在我的身上。帶著我的困惑出門而去。
回頭瞧了瞧華裳,她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或許她也不明白。
一路上四爺還是什麼話都不說,靠在車壁上假寐。冷冰冰的感覺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但是,這樣我反而覺得更加自在。
卻在分別的時候悠悠的一句:“保重!”
家門前懸著的燈籠發出昏黃的光,回頭凝望他探出的頭,聽著那一句保重,雪花紛飛的時候,時間似乎也因此而停止。
從那一日之後我沒有見過四爺,十爺,當然還有胤祥。我又恢複了之前在家時候的樣子,晨起跟額娘阿瑪請安,偶爾會去街上幫家裏采買家用,經常會去瑪嬤家。當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隻是不一樣的是我如今的心境。瑪嬤也說,進了一次宮我家的猴兒也學會了規矩,當真有幾分待嫁閨女的模樣。自然,每每此時,我都會撒嬌不依。
過了新年之後,秀女們都開始準備,因為現在開始要準備一批批的篩選。德容女工,家世八字,一批批的篩選下來,最後剩下的秀女才有資格進宮麵聖。所以,二月開始京城裏格外的熱鬧,各地秀女都開始進入京城,正好也應了入春的景。
看著別人忙碌,反觀我自己,卻絲毫不在意。隻是沒有想到的是,我居然可以一律順利的進入最後的宮選。與我一樣,阿瑪額娘都不在意,所以進入宮選的時候,阿瑪也隻是微微點頭。倒是大哥特別上心,每次都雇了馬車送我前往,可知道我進入宮選的時候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嫂嫂說,大哥根本就不想我參加什麼宮選。當初,姑母提議要我裝病的時候他是動過心思的,但也知道說不動我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