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寬闊而荒廢的庭院,地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樹葉,周圍的牆皮已經脫落,露出了裏麵年代久遠的青磚。
一個身穿道袍的青年手中握著一把三尺青峰,他的眼神銳利,手腕一抖,就見白光一閃,飄落的樹葉便被他斬落,而後他足尖輕輕點地已然一躍而起,劍芒劃過,周遭的樹紋絲未動,可是樹上的葉子卻翩然落下,若有有人撿起就會發現樹葉是被攔腰斬斷。他的劍越來也快,身影漸漸的變成了重影。可寬大的道袍絲毫不影響他的劍,似乎他已經習慣了穿著這種寬大的道袍練劍。
此刻樓鸞內心思緒繁雜,除了練劍平複思緒,他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他第一次產生這麼煩躁的思緒,因為姚麟詢問解昭是否有婚配也因為解昭的回答。雖然心中隱隱察覺到是為什麼,但是他還是不想承認。不想承認解昭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隨著思緒的紛亂劍越來越淩厲,破空之時帶著尖銳的聲音。地上的樹葉甚至因為過於鋒利的劍氣而化作了細碎的粉末。
忽然一陣啪啪啪的拍手聲傳來。緊接著是蒼老而堅毅的聲音傳入耳中。“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樓鸞挽了一個劍花收劍入鞘,轉過身對著老者作揖。
“李前輩。”
“你的劍雖然淩厲,但是還缺少一些東西,而且你在迷茫……這會讓你的劍變得遲鈍。”李三業麵上帶著笑聲音和藹,他點撥了兩句,麵前的這個青年的劍很強,雖然現在還不及他,但再過幾年就不得而知了。
“前輩,請與我一戰。”
李三業負手緩緩而行,眼中是銳利的光。“昨日之時我確實是這麼想的,與你一戰,但是今日見過你的劍以後我改變主意了。你的心中有了迷茫,與這樣的你一戰沒有意義。”走到樹前,他伸出手接過從上而下緩緩飄落的樹葉,看著手中的樹葉他再次開口,聲音擲地有聲。“劍之所指心之所向。”
說罷他鬆開了手中的樹葉,就見樹葉在半空中飄落而後碎裂成了兩半。
“少年人,你本是個心形堅毅的人,究竟是什麼讓你的心亂了?”留下這句話,李三業繼續順著庭院的路走了下去。他的周身隱隱有著武破虛空的跡象,隻差一步他就會打破桎梏邁入修仙者的行列。
究竟是什麼亂了他的心?明明昨天他的心中還絲毫沒有亂。閉上眼,樓鸞這一次憑借著感覺揮劍。轉身,刺,戳,掃……一招一式都是緩慢而跌跌撞撞,似醉非醉。
究竟為什麼心中會動搖?雖然不想承認,是她的那句話。那個紅衣魔族話牽動了他的心。縱然他萬般不想承認,但是他心中對那個魔族有情。也許從初見就已經埋下了因果。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所以才會被她輕易的挑起怒火,所以重逢以後即使她的荒唐至極,他也選擇相信了她,所以他才看的出解昭在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所以他會因為她一句已有婚配而心中一直以來的劍心動搖。
明明他的心中隻有複仇,為什麼要出現攪亂他的心。想到這手中的劍陡然變得淩厲,激起樹葉紛飛。
魔族,果然害人不淺。
睜開眼的瞬間,手中的劍揮出,劍氣劃破空中,濺起一片飛沙走石。因為承認了心中有情,劍中少了一分寒意,卻多了悟出了一絲名為守護的劍意。他的劍鋒一如往日鋒利。他竟然想要那個魔族,感悟著劍意,樓鸞麵上凝結出寒冰,握緊手中的劍。從懷中掏出白紙,默默念訣,白紙變成了白鶴,在空中飛舞了兩圈就朝著莊內的某個方向飛去。
解昭看見樓鸞的白鶴飛來的時候,她正拄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星魂和月魄在互相掐架。
“你這個暴力的女人。”
“囉嗦,長不高的矮子。”
聽到長不高三個字星魂瞬間炸毛。“我總有一天會長高的。”
“是麼,我記得某個家夥五十年前也是這麼說的。”月魄說著還用手比了比兩個人的身高。
“你……”星魂握拳但他的眼角瞟到了一個晃晃悠悠的紙鶴。一瞬間星魂忘記了和月魄的爭吵。
就見白色的紙鶴晃晃悠悠的飛進屋內,在撞到了一個茶杯又撞翻了兩碟盛放糕點的盤子後終於顫抖的停在了解昭的手上。與他的主人的個性完全不同。
拆開紙鶴,樓鸞的聲音傳出。
“解昭,與我一戰。”
“嘁。”解昭聽著樓鸞低沉而平板的聲音,一怒之下揉了揉白紙順手丟出了窗外,不多時被蹂躪的白紙緩緩的展開又恢複成了紙鶴,開始晃晃悠悠的飛向主人的方向。
星魂看著朝向遠方飛去的紙鶴麵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忍不住發出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