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有些無奈,但也不好說什麼,就任由她看著自己。
“姑娘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鏡月一邊笑著,又拿了一杯茶。
“哦?”驚鴻忽然想逗逗她,便問道:“那你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是誰啊?”
“國師!”鏡月忽然有些激動,手中的茶都差點灑出來:“國師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唔,他好像也是南陵人。”
“南陵人?”驚鴻一愣,問道:“你們國主怎麼會讓南陵人做國師?”
“聽說他是從小就開始隨師父在各國遊曆,很少回去,在南陵也沒有親人了,感覺就像是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朔月閣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鏡月的這句話忽的在腦中炸開。難道那個國師是朔月閣的人?不,很可能就是夏隱!
驚鴻想到這,不由得一喜:若真的是夏隱在這,那就太好了。
“姑娘?姑娘?”鏡月連叫了兩聲,驚鴻才回過神來,斟了杯茶微微一笑道:“若真的是你所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又是南陵人,我倒真的想見見呢。不知道他是不是比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還要好看。”
鏡月一邊喝著茶,一邊笑著點頭。
驚鴻看了看她,便低下頭將已經冷了的茶倒掉,又開始煮下一壺。
永方城外。
“你說有沒有人發現咱們兩個不見了?”月韻問坐在旁邊的琪兒。
“也許沒發現吧,在永方城除了殿下和,驚鴻,沒人會注意咱們吧。”琪兒看著天邊火紅的雲。
“也是啊。”月韻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扔出去:“你看這的景色像不像北方啊?”
“很像啊,真想回去。”琪兒也撿起一塊石頭扔了出去。
“好懷念咱們原來蓋的那個破茅草屋,每次李將軍要罰咱們,驚鴻就把咱們藏在那,自己去找他理論,然後他放過咱們了。那時候我一直想,丞相家的千金就是好,有那麼大的權力,對於咱們的大事,她隻要幾句話就可以解決。”
“其實,每次都是驚鴻替咱們被罰了之後,再跑過來告訴咱們沒事了,可以回去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琪兒伸手擦了一把。
“還是北方好,無論什麼人,都一樣過苦日子。”
“如果沒有驚鴻,咱們可能活不到現在。”琪兒看著月韻,慢慢回憶著:“她從沒拿咱們當過下等人,真心把咱們當做朋友,丞相府的四小姐,能把咱們這樣的人當朋友,咱們真是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這種福氣。”
“我差點都忘了,咱們其實是她買來的,她不應該是咱們的朋友,應該是咱們的主人才對。”眼淚不停的流著,月韻也懶得去擦,看著天邊逐漸消失的餘暉繼續說著:“我還記得那天,咱們兩個在邊境的集市上等著被賣出去,連多想點什麼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聽天由命。”
琪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十一年前的那一天,她何嚐不是終身難忘。
“眼前就那麼的忽然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看起來跟咱們差不多大,看衣著,也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她看到咱們說的第一句話我記得特別清楚。”月韻說到這笑了笑,眼淚卻流得更多了,她吸了吸鼻子接著道:“她說這兩個小姐姐好漂亮啊。然後就讓後麵跟著的士兵拿了好多好多的錢給了人販子。”
“直到跟著她回到軍營裏,我都不敢相信我以後的主人竟然會是一個比我還小的小姑娘。”琪兒抹抹臉,問道:“你還記得到軍營之後,她是怎麼跟咱們說的嗎?”
“當然記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笑了一聲,眼淚卻又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她說,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們不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尤其是對我,知道了嗎?看咱們還是畏畏縮縮的,接著道:雖然是我把你們帶回來的,但不是我出的錢,我隻是這個軍營裏的一個人質,跟你們是一樣的。”
琪兒聽聞也笑了一聲:“到那裏很久之後我都不知道她原來是丞相的千金,還怕她什麼時候就被殺了呢。”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可很快便抱頭痛哭起來。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慢慢籠上了這兩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初冬的夜晚越來越冷了。
而在不遠處,一個她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個人正在靜靜地看著她們。不知道已經站在這多久了,冷風吹過衣角,隻能聽見沙沙的布料摩擦的聲音。那人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在這空曠的邊境,沉思著外人難以揣摩的事情。
驚鴻醒過來的第四天,她終於能夠自由的在燁都皇宮中行走了。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晴空萬裏。她登上燁都的城樓,看向永方城的方向,可惜太遠了,再好的天氣也難以看見,她索性放棄了,由鏡月帶著在皇宮中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