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使者(1 / 2)

“我是隱國丞相莫玄清,我隻做我該做的事。”驚鴻道:“他不會認出我的。”

又是一陣沉默,但夏隱終究還是點了頭。

驚鴻笑了笑,伸手拉住夏隱的胳膊,將他拉起來,便向寢殿走去。

“去哪裏?”夏隱一邊被她拉著走,一邊問道:“奏折還沒有處理完。”

“師兄,那些明君做的事,現在就不用做了吧,該是和我這個寵臣玩樂才是。”驚鴻轉過頭看著他笑道。

轉眼間便走到了寢殿,驚鴻拉著他便去啟動那機關,轉眼間二人便到了影園。

“師兄,你等我一下。”驚鴻說著,便向小樓跑去,不一會走出來時,她已然恢複了女裝,穿的正是那日月韻所見的紅衣。

她跑到夏隱麵前,伸手便將他的麵具扯下來,笑道:“師兄也去換身衣服吧,這龍袍可襯不出你容貌、氣質半分來。”

夏隱也笑笑,道一聲好,便也進了那座小樓。

普通平淡的白衣穿在他身上竟也是極美的,讓人移不開眼。走在已經開了的梅花間,那梅花也顯不出半點顏色了,仿佛光彩全在他一人身上。

驚鴻即使見過很多次,也不由得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他已走到麵前。

“師兄。”驚鴻回過神來,笑道:“我的舞雖然是在朔月閣學的,可師兄是沒見過的吧。如此,我為你舞一曲如何?”

夏隱一笑:“如此甚好。”說著,便又回到屋中取了琴來。

梅林中,紅衣飛舞,那盛開了的梅花帶著點點冰晶,似乎不甘失色一般的也在她身旁竭盡全力的散發出光彩,卻終是比不過那襲紅衣,隻得落入紅塵中去。

那琴音極美,卻又極淡,卻又攝人心魄,仿佛這天地間其他聲響已不複存在,唯有這琴聲,絲絲縷縷浸入心間,漫入全身。卻是如上癮一般的舒暢,再不想見其他。

一琴一舞,不是極致卻更極致,隻是唯此一次,從此不會再有。

“你現在是誰?”

“我是莫玄清,師兄難道不是軒澈帝?”

“我不是軒澈帝,你也不是莫玄清。”

“為何,莫不是因為容貌?”

“有這張臉,你是莫玄清,沒有便不是,我亦如此。”

“不過是張麵具罷了,我便是他,他便是我,有何不是?”

“沒有這張臉,你做不成他。”

“沒有這張臉,我亦做的成他。”驚鴻抬起頭,看著夏隱的眼睛道:“我莫玄清從出生到死去,短短一年便是一生,心中唯有軒澈帝一人,此心隨身死消散於天地中而至,此後永不複存在。”

夏隱看著她,看了許久也未曾移開,卻終是沒有開口說一字,起身捧起那琴便轉身走了,也不曾回頭再去看一眼。

有些事,容不得一絲心軟,因為,他不相信這世間有人可以做到這般決絕,即使是他,也是做不到的。

勝敗本在一念之間,何況是原本便一心求敗的隱國。隻兩日時間,隱國便節節敗退,最後竟是一敗塗地,可這卻是在夏隱意料之中的。

可這一下,那班朝臣便又開始不停地上諫,出各種主意,想各種辦法來減少損失。減少些損失確實是夏隱想要的,於是他便提出了向南陵派使者之事。

方才還一片議論之聲的堂下卻在夏隱說出這句話之後變得鴉雀無聲。沒有人站出來應了這份差事,也其實怪得很,若說打仗都不似這般困難。

驚鴻看了周圍全都低著頭看地的朝臣,便慢慢走出來,對夏隱道:“臣願前往。”

此話一出,眾臣頓時鬆了一口氣,也不一門心思的看著地了。

“皇上,丞相大人乃朝中棟梁,不可涉險啊。”景昀忽然站出來反對,確是讓眾臣吃了一驚,連夏隱都轉過頭看著他。

景昀側過頭看著驚鴻,她的臉色看不出什麼異常,可嘴唇卻是毫無血色。今日在見她走過來的時候,她的腳步都有些不穩,前兩日也沒有出現在朝堂上,怕是又病了吧。

他抬頭小心的看了一眼夏隱,心中想著:驚鴻這兩日也沒回丞相府,是和皇上和好了吧。如今驚鴻病了,皇上如何也不會讓她去南陵的。她這次站出來,是因為沒有人肯去,身為丞相才不得不站出來的嗎,如果是這樣……

他抬起頭,對夏隱道:“皇上,臣願前往南陵,代表隱國與南陵商談。”

夏隱雖說是答應了驚鴻,讓她去見宗辰的,可那晚驚鴻大概是在外麵站的時間太久了,本就沒有好完全的風寒又加重了。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了兩日,今日才清醒些,此時去南陵確實不好。如今也有人願意去,不如此次便讓景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