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但是你不是……”後麵的話景昀沒好意思說出來,想是以驚鴻現在的身份,他也實在難說出些什麼好話來了。
他自恃看人能一眼看到本質,可對於驚鴻,他明明感覺自己看清了她的心,可又完全看不懂她的所作所為。故而他一直想要接近她卻又一直心存戒心,內心不管如何相信她,也不敢放心的不留一絲疑慮。但他始終認為,驚鴻確實是個好人,不過有些苦衷,始終與她交好。不過也因為這樣,驚鴻成了眾矢之的後,景昀的日子也十分難過了。
一直以來,朝中都知景昀與驚鴻交好,自然認為他們一夥的,找不到驚鴻,景昀自然便成了他們攻擊的對象。即使他什麼也沒有做,依舊改變不了這種狀況。若不是問心無愧,他怕是也要躲起來了。
“我知道,是我連累你了,對不住了。”
驚鴻說完,景昀忙道:“說什麼連累不連累,我成今日之狀並非全因為你。倒是你,做這些事,可是有什麼苦衷?”
驚鴻抬眼看他,微微一笑,霎時令景昀失神,道:“小景不必多言,我做的事,我心裏十分清楚。”說著,便從一旁取了茶具,一邊煮水燙杯,一邊道:“我今日前來,是有事情要與你說。”
“玄清請講。”
驚鴻斟了一杯茶給景昀,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問道“小景可有想過,今後該當如何呢?”
屋內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暖人心底,屋外明月高懸,月色如水,劃過光陰。
那間屋子點的一盞明燈,一整夜都沒有熄滅。
沒有人知道那一夜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隻知道那夜之後,景昀便悄無蹤跡的離開了隱國,從此消失,再無人知道他去了何方。
驚鴻與景昀的這一次談話,原本便是想要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卻不成想,在不遠的以後,它改變的是許多人的命運。
驚鴻回到皇宮時,天已經大亮,本想著影園內必然是空無一人,可不成想一進門便看見夏隱坐於琴前,一手撫著琴弦,一手還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師兄?”難不成夏隱是在這等了她一夜,冒出這個念頭後,驚鴻不知怎麼的有些心虛。
“你回來了。”夏隱聞聲,放下筆抬起頭來,看著她一笑。
“師兄沒有回去嗎?”
“這裏清靜些。”夏隱說著便站起身來,收了方才寫過的紙筆,道:“丞相大人辛苦,想必我今日是見不到景昀了。”
“師兄都知道了?”驚鴻知道夏隱消息靈通,但沒想到竟然靈通到了這種程度。
夏隱一笑道:“我並非有意探查你的行蹤,不過是景昀身邊的暗樁十分積極的向我報告了而已。”
“我所謂了,本來也沒想瞞著你,反正你遲早會知道。”驚鴻滿不在乎走過去坐在床邊,一坐下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我正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且好好休息。”夏隱說完,便拿了一些桌上的公文出了門。
驚鴻見他離開了,也不多想,仰頭便倒在床上,揮手揭了麵具,正想著要不要換身衣服,眼睛一閉便沉沉了睡了過去。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好似無憂無慮,每日都十分快樂。月韻和琪兒也如在邊境時一般,整日陪她四處遊玩。不過比那時更好的是哥哥也在,宗辰時常找他們,宗宇也是。他們每日打打鬧鬧,好不熱鬧。奇的是,夏隱與他們也是相識的,偶爾也會來找他們。也不曾蒙麵易容,那破煞之氣也被暖意代替,隻是這樣,他上街時,總是因為被人圍觀而前行不得。
這日他們正分坐在梅樹下依舊賞花,整樹的梅花開的煞是繁茂,偶爾落下幾片,飄進酒中,這酒便更添了一份滋味,而那縷縷清香更讓人身體輕悅。
夏隱稱呼宗辰“慕容”,可稱呼宗宇卻是恭恭敬敬的“七王爺”,惹得他很是不滿。葉煜城倒像是沒什麼在意的,隻道宗辰和夏隱你們兩個稱他一聲“哥”便可,卻連著收了兩對白眼。
後來驚鴻與月韻和琪兒也加入了他們,這場麵世更加熱鬧了。
葉煜城打量著他們,隻顧自己喝酒,還一邊給宗宇灌酒,似是有些喝得多了,他搖搖晃晃的走到宗辰和夏隱中間,非要他們比試一場。二人受不住葉煜城那一番死纏爛打隻得答應,可比來比去,好幾場下來,也分不出個勝負,看葉煜城也已經迷迷糊糊的將要睡去,也便停了下來,可未料二人一停,他又像是清醒過來,在二人臉上打量了一番道了句“還是夏隱厲害些”便睡死過去,惹得宗辰不服的想要將他抓起來問個究竟,卻被驚鴻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