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韻進了城,便駕著馬飛奔而去。這座皇宮中她唯一有記憶的隻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天牢,另一個便是影園。
她在影園中見到過驚鴻,即使她不能肯定那是不是真的。
她並不知道影園在哪裏,隻是憑著回憶找尋著,幸而她很快便找到了。
這裏還沒有南陵士兵來過,一切都還是它原本來的樣子。
月韻沿著她走過的路走進了影園,看到的那座小樓。她走進去,裏麵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切裝潢擺設也都很簡單。
她走上了樓,依舊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擺設。一桌一椅,一床一櫃,還有一架琴安靜的擺在窗邊。桌上還擺著紙筆,可櫃中卻是空的。
驚鴻一定是在這裏住過,可不久之前搬走了。
月韻行至窗邊,透過微開的窗戶看向那滿園茂密的梅樹,伸手撥了幾下琴弦:驚鴻,你回來吧。
之後的一天,宗辰幾乎將整個皇宮都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驚鴻,卻也不覺氣惱。因為他知道,若是夏隱想要藏一個人,那他絕對是找不到的。如同小時候,夏隱曾經想要訓練他的細致以及尋找蛛絲馬跡的能力,便將一件東西藏起來,讓他根據現場所發現的線索,找到那樣東西。這樣的訓練根本沒起到它原本的作用,倒是讓宗辰丟了很多東西,唯一的好處大概就便是讓宗辰的耐心好了許多。
不過如今要找的是驚鴻,宗辰那好不容易練出來的耐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楚姑娘,你說鴻兒會在什麼地方?”宗辰此時正坐在隱國那把龍椅上,隨手翻著桌上前朝那堆積如山的奏折,看著上麵絲毫沒有批閱過的痕跡,心情也是在難以壓抑的煩躁起來。
“這番找都沒找到,驚鴻怕是不在宮裏。”月韻也煩躁的很,從影園的痕跡來看,驚鴻是自己離開的,可卻不知道她去了哪。
“也許是會了南陵。”宗辰閉目道了一句,隨後睜開眼睛起身出去了。他要將這裏的事快點處理完,好啟程回南陵。
他邊走便不禁狠狠的咬了咬牙,若回去還找不到驚鴻,一定要去找夏隱算賬!
月韻見宗辰離開,眼睛掃過桌上的奏折,想了想便也離開了大殿。這城中有一個老地方她還沒去拜訪,即使知道驚鴻不會在那裏,也好過在這亂想。
多日不見,丞相府的大門竟然破敗成了這個樣子,門是虛掩著的,隻一推便推開了。
月韻走進這座她住了許多日子的府邸,早已人去樓空,一片破敗,不複當時的樣子了。她轉了一圈,沒有遇到人。行至那扇隔絕前院與後院的門前,卻見那門是洞開的,原本的園林美景,卻也如如前院一般破敗了。
她慢慢穿越那扇門,進入後院,這裏如今已經什麼都不剩了。她看了一圈,正準備離開,忽然聽見院中又枝條劃過地麵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掃地。
她循聲望去,便看見以為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正吃力地掃著地上的落葉。她疑惑著,便走上前去。
那婦人聽見聲音,抬頭看她,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
“我,我以前曾經在這裏借住過。”
“姑娘原來也是相爺幫助過的人啊。”老婦人笑笑,低下頭繼續掃著,一邊說道:“相爺可是個好人啊,可惜沒有多少人記得了。”
“大娘也被大人幫助過嗎?”
“在這裏還是北域的時候,我是丞相家的家奴。相爺到這裏之後,將這裏原本的奴仆都散了,無處可去的便留下了,安排了住處,也不必在為奴婢了。”老婦人說著,手上停下休息了一會,接著道:“老身隻有一個兒子,當兵打仗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便就留在了這裏,就住在這個院子裏。後來還是相爺找到了老身的兒子,老身才離開這裏。”
“這麼說來,住在這院子中都是大人幫助的人?”
“應該是這樣,不過這院中住的都是女子,外界之人也難免有些猜測。什麼後院佳麗三千的話,那都是胡說。相爺坦坦蕩蕩,不與他們計較罷了。”
月韻想了想,便想起她所聽到的坊間傳聞中還有一句,猶豫了問道:“那大人與皇上……也隻是傳聞嗎?”
“相爺和皇上的事,老身不敢妄言。但從前老身還住在這裏的時候,相爺很少回來,經常在宮中處理公務。皇上如此重用他,想必他們的關係也是不錯的。”
月韻想了想,老婦人沒有一口否認,想必也是沒有那樣的確信。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在問些關於莫玄清的事,老婦人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