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他反應,金絲銀線便又向他而來,他一手擊起地上的落葉,在他麵前形成一道牆,可隻一瞬便如那麵巾一樣支離破碎。
夏隱趁落葉飛散,便提起輕功一瞬間便飛到驚鴻身後,正要點了她的穴讓她冷靜一下,可不曾想還未出手,驚鴻便暮然轉過身來,金絲銀線再次出手。隻因距離太近,夏隱躲閃不及,發帶被扯落下來,斷成兩截與一縷頭發一同自空中飄落下來。
夏隱頭發頓時散落下來,此時的樣子若是被外人看了去,隻當是位絕色的女子也不由得被吸引住。若是過去,驚鴻也會驚呆,可此時,她卻像是看不到一般,見一掌將出,金線無情再次出手。
隻見金光一閃,二人同時被震得後退幾步,直到退了一丈的距離才勉強站穩。
驚鴻一手捂住胸口,強壓住壓抑的內力,右手一動,一節金絲隨即而斷,從空中緩緩飄落下來,落在二人中間。
金線一頭,浸上了夏隱的鮮血,而另一頭,染盡了驚鴻的血。
“師兄。”驚鴻深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緒:“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我們從此以後,一刀兩斷,再無人關係。如果你再對我的家人朋友下手,我一定會殺了你,或者,你殺了我。”驚鴻說罷,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隨後便像流水一般控製不住的落下。她轉過身,右手一道傷口,從指尖劃過掌紋,貫穿了整個手掌,正在一滴一滴的滴落著鮮血,正如同他們之間的感情,也一滴一滴的滴落殆盡。
看著她慢慢的邁出一步,再一步,離他越來越遠,其實一開始,就應該這樣的不是嗎?夏隱忽然笑了,笑得很痛,很痛很痛。
驚鴻看不到的是,在她離開後,那個說自己不知舊情的夏隱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他的一身白衣。
而在夏隱看不到的地方,驚鴻的嘴角也緩緩流出鮮血,再多走一步,她便會緩緩的倒下去。
驚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東宮,不知是誰帶自己回來的。
她還未來得及感覺的身體狀況,胸口便劇烈的疼痛起來,痛得她難以呼吸,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她這一反應嚇壞了守在旁邊的侍女,忙著出門去將還未走遠的太醫又叫了回來。
“鴻兒?”先回來的卻是宗辰,他一手輕輕扶起驚鴻,一手運起功為驚鴻療傷,不知過了多久,才感覺好了些。
“宗辰。”感覺自己好多了,便推開了他的手,想到宗辰那日也護在她們身邊,不知道有沒有受傷:“我沒事了。”說著,上下看了看宗辰,見他氣色如常便放了心。
“沒關係的。”宗辰扶著驚鴻,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你的傷不重,安心休養就好。不過你急火攻心,傷了心脈,要小心調養一段時日才行。”
驚鴻點點頭。
“他們,怎麼樣了?”驚鴻猶豫一下,還是問了。
“楚姑娘受了點輕傷,現在已經沒事了。煜城他們沒事,已經各自回府了。”宗辰本不想說宗宇的,可見驚鴻的眼神,便知自己不說,她是不會安心的,如果那樣,怕是對她的傷更不好,索性說了:“宗宇在守靈,顧姑娘三日後入葬。”他還是沒忍心告訴驚鴻宗宇現在的狀態,讓她再徒增擔心。
“三日?”驚鴻自言自語的念了一句:“怎麼這麼快?”說著,她的眼淚就不受控製的留下來:“都怪我,都是因為我。”
“怎麼能怪你呢?別多想了。”宗辰心疼的伸手抹去了驚鴻臉上的淚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四日?”
驚鴻正要說話,那幫便禦醫煎好了藥進來,宗辰便接過藥碗,正要親自喂她,一旁的侍女忙伸手準備接過:“殿下,奴婢來吧。”
“你下去吧。”宗辰躲過侍女的手。
“可殿下你的……”侍女剛說到這,便被宗辰一眼瞪了回去,隻得恭敬退下。
“來,喝藥了。”宗辰舀起一勺,小心的吹涼了,遞到驚鴻嘴邊。
驚鴻低頭喝了,頓時苦的皺起了眉。
宗辰忙從一旁拿起一顆蜜餞,放進她嘴裏。
驚鴻感覺著口中絲絲的甜意,卻不知怎麼的竟想起了夏隱,想起當初在隱國時的過去,沒有來得,一絲苦意從心底泛起,刹那間引動了那傷了的心脈。
“鴻兒。”宗辰見她忽然捂住了胸口,忙伸手扶穩她。
“我沒事。”驚鴻其實隻痛了一刻,隨後便沒事了。
她轉過頭去看宗辰,無意間看見他隱藏在袖中的手腕裹著紗布。心中一驚,忙問道:“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