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隱忽然止住笑,看了看他:“你何時也關心起她了?”
“不是你的事情就不要多問。”夏隱轉過身,其實他並不像所有人想象中那樣無情,但他必須偽裝成那樣一個樣子。
“好,我不問。但是你要告訴我,你這麼做和鴻兒有沒有關係?”
聽聞,夏隱沒有馬上回答,慢慢轉過身,看著宗辰,伸手將他有些亂的衣襟整理好,緩緩開口:“不管有沒有關係,你都可以放心。以後,她與我、與朔月閣都不會再有半點關係了。”說罷,頓了頓,伸手摸了摸宗辰的頭,緩緩的笑道:“我早說過,等你日後得以出頭之日,就不該再與我這種人有任何關係了。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早該與我撇清關係了。”
宗辰聽這話,頓時明白她要說什麼,心中一急便抓住了他的手腕:“我還沒有做皇帝,我還需要你。”
夏隱卻是一笑:“你會有很多人幫你,而我,我的身份會是你以後最大的把柄。”說著,推開了他的手:“你登上太子之位的時候,就該和我劃清界限了。”他向後退了兩步轉過身去:“從此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再管你的事。”
“小……”宗辰看著他的背影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一個許久未曾說出的稱呼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卻被夏隱喝住了。
夏隱頓了頓,終是沒有再開口說話,也沒有再回頭看他一眼,離開了。走了不知多久,他確信是走到了宗辰看不到的地方,終於停了下來,一滴眼淚悄然滑過臉頰,落在地上滲入了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輕聲歎了一口氣,他以袖子擦淨了臉上的淚痕,便向頂峰而去了。
登峰正有個一身黑衣的人在等著他,他一見,便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你跟著他?”
“你在怪我?”話雖如此,可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責備之意。
“不敢。”
那人轉過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我知道,義父希望我活著。”夏隱抬頭看他。
“知道就好,以後你盡可以做些你喜歡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隻是千萬不要再管他們的事了。”
“還望義父能夠多多照顧他們,一定保他們平安。”夏隱想了想道:“如果義父答應,我會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出現。”
“為父並非想讓你離開,隻是……”那人看著夏隱周身愈發冷厲的破煞之氣,心頭一沉:“不要再殺人了。”
夏隱點點頭。
那人忽然拉起夏隱的左手,翻開掌心,一道細長的疤痕從指尖劃過掌紋,貫穿了整個手掌。
“能如此決絕的人,定時日後能成大事。”說著,他從那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仔細看著那道疤:“她比我強得多,起碼她不會殺同門。”
“隱兒,殺顧琪兒是為父逼你的,與你無關。”
“無所謂了。”夏隱抬起頭一笑道:“我打算去各地遊曆,如果遇到喜歡的清淨之地,也許便會留在那裏。這裏的事情,就拜托義父了。”說著,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你當真全部放下了?”那人見他轉身要走的身影問道。
“放下與放不下有什麼區別呢,我終歸隻能這樣活著。”夏隱沒有回頭,徑直離開了。
從那天起,夏隱仿佛消失了一般,就連一直守在他身邊很少離開的九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後來宗辰不死心的來朔月閣找過他,卻再也沒見過他。
轉眼琪兒的七七已過,月韻見驚鴻和宗辰過得十分幸福,想著她也沒有什麼理由留在東宮了,索性他們辭行,不管去哪裏也好,總不能一輩子賴在驚鴻身邊。
驚鴻看月韻連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當讓不能讓她離開,非要月韻說出了可以去的地方才能放她走,讓月韻哭笑不得。
一連說了三日,驚鴻終於在月韻說她想回隱國看看的時候,同意讓她離開了,給她準備了許多東西,衣食住行無所不有,足足準備了五大箱子,害的月韻以為驚鴻生了什麼病,才能如此不正常。最後還是宗辰看不下去了,勸了驚鴻隻給她準備了輕便的行李。
“夜晚涼,別站在外麵了。”宗辰給驚鴻披上了衣服,拉著她回到了房中。
驚鴻抬眼看看正在看著自己的宗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問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準備那麼多東西給月韻。”
“你不是沒有出過遠門,你應該知道出門該帶些什麼。”
驚鴻點點頭:“琪兒死後,我就隻有她這一個朋友了,所以想保護她,不想她再受什麼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