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既然已經出口,便也收不回去了。
一邊皇上離開後,便漫無目的的在宮中走著,不知不覺中便又走到了那座小院,猶豫幾許,還是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推門而去。
進入院中,照例見不到人,這似乎是在意料之中,皇上也十分有興趣去找,畢竟若是他一進門便看到那人,大概也就沒有機會去看著園中的景象了。
“陛下來此,所為何事。”不等皇上見到那人的身影,丞相的聲音便在他身後響起。
“確實有事。”皇上毫不在乎丞相這種態度,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並示意丞相坐在另一邊,見他坐下了,皇上才開口,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將近幾日外麵所發生的事講了。
丞相安靜的聽著,一句話也不說,隻是聽到驚鴻去找那個宮女,而那個宮女又死了的時候,他才皺了皺眉。
“驚鴻真是什麼都敢說。”皇上打量了丞相的臉色,見他終於對自己說的話有些興趣了,才接著道:“她竟然說要去隱國將那幾個暗樁抓回來。”
皇上本以為丞相聽了這句話會大怒,可卻沒料到他還是一句話不說,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許久才開口問道:“陛下可答應了?”
“朕自然答應,讓她死心。”
“如果鴻兒真能將那幾個暗樁抓回來,陛下是不是真的會赦免城兒?”丞相難得這麼問,倒是讓皇上吃了一驚。
“若是將那幾個暗樁抓回來,問清是誰將他們放出去的,自然一切可以真相大白。如果真的不是葉煜城做的,朕自然會放了他。”皇上頓了頓道:“不過就憑葉驚鴻一個小姑娘,是絕對做不到的。”
“如此,陛下便可靜心等待鴻兒的好消息了。”丞相似乎很滿意。
見丞相自信的樣子,皇上沒有來得有些生氣,一拍桌子道:“驚鴻瘋了,你也瘋了不成?”
“臣沒有瘋,臣隻是想救自己的兒子一命。”丞相站起身來俯身道:“請皇上準許,若是鴻兒可以抓回那些人,便給城兒一個清白。”
“你……”皇上忽然怒不可遏,猛然站起身來,卻不料站起後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還是丞相扶著他坐下,才慢慢好轉起來。
“你還是再為那件事在怪朕?”過了一會,皇上感覺好了一些,以手撐著頭閉著眼問道。
“陛下沒有錯,況且臣又有什麼資格怪陛下。”聲音平淡的沒有一點語氣。
皇上聽聞,在心中暗自歎息一聲,輕聲道:“朕是沒有錯,但在你心裏,朕就是錯了。”
“皇上為國家大局著想,自然會將一切可能出現的威脅斬草除根,而臣想的不過是讓可以活下去的人都能活下去,隻是想的不同的罷了,哪裏有什麼對錯?”說罷,見皇上要開口,便道:“陛下向來不會留一絲一毫的威脅在身邊,這次臣若不拿出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城兒清白,陛下怎能安心。想拿到證據,自然要冒險。”
“這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皇上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丞相不再說話,靜立在一邊。
皇上歎了口氣,閉上眼睛道:“朕明日便下令驚鴻去隱國抓那幾個暗樁,但是朕隻能給她兩個月時間,如果她在兩個月內回不來,就沒有機會了。”
“臣知道了。”丞相隻是回了這四個字,之後便又安靜的站在一旁。
皇上閉著眼也不去看他,休息了一會便離開。、
在他離開後,丞相隻是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皇上第二天果然下了聖旨,時間很緊,隻有兩個月,從即日起,沒有給她留一絲一毫的空餘。
她接了聖旨,心中自然慌亂了一番,原本以為自己昨日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皇上隻是一時生氣自己一時的口不擇言,不會真的讓自己去的。
短暫的不知所措之後,她很快冷靜下來,馬上去準備了這一趟要用的東西,找到了地圖想好了自己所行的路線,便匆匆離開了東宮。
不過她並沒有馬上向隱國而去,而是先去了大理寺。時間再緊,也不急於這一時,不與哥哥告別,他又怎麼能安心,他已經受到了陷害,不能再讓他為自己擔心了。
她見到葉煜城的時候,他正坐在牆邊的陰影裏,不知在想些什麼。見她來了,便馬上迎上去。
“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葉煜城似乎又憔悴了幾分,也瘦了些,隻是見到驚鴻眼眸中還能顯出幾分光彩來。
“哥,我昨天忽然發現了一個可以證明你清白的證據,但是要去隱國才能拿到,所以我要去一趟隱國,可能有一段時間都不能來看你了。”驚鴻小心的說著這話,盡量不說出一句讓葉煜城擔心的話,但又要將事實盡可能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