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承受不了這解藥,不如先緩解毒性,調理身體。”
“你是不是根本沒有配解藥,又怕父皇殺了你才這麼說的。”宗澈不等皇上開口,便上前質問驚鴻。
驚鴻暗自歎了口氣,搖搖頭。
皇上沉默了一會,正要開口,門口忽然跑進一人來,在皇上遞給皇上一封信,皇上看過,一把將信撕了:“混賬,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那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皇上低頭狠狠的看了驚鴻一眼,似是在想,隨後便向驚鴻伸手到:“把解藥給朕!”
驚鴻再次暗自歎了口氣,將解藥交給了皇上。
她不想再勸什麼,勸了也沒有人會聽。東方這種藥再過一兩個月也不一定要了皇上的命,能緩解毒性,慢慢調養,再過一年半載也沒有問題,可這個時候硬要解毒,皇上的身體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她不勸也沒有什麼安不安心,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那一日了,還有宗辰,大概是真的再也見不著了。
她被帶出皇上寢殿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就在這三日內,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宗辰之事,南陵軍隊中軍心大變,叛亂頻發,尤其是西北方向,原來的邊境以及明理和隱國駐軍,很不穩定,明理和隱國的複國勢力也有所動作。
正因為這個原因,皇上不能輕易殺宗辰,否則南陵將大亂。皇上此時也不知道有沒有後悔過自己從前為什麼會命宗辰打那麼多次仗。
偏偏此時,朝中竟然沒有人知道宗辰現在在哪。
皇上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角落認真的讀著一本書,見識皇上來了,才起身行禮。
“父皇今日好些了?”
皇上沒有回答,隻是遞給了他一個小瓷瓶。
一見那小瓷瓶,宗辰心中便是一驚,但他還不確定是怎麼一回事,問道:“這是什麼?”
“驚鴻給朕的解藥。”
宗辰一聽心中便是一沉,這簡單的道理驚鴻不會想不明白,可她既然給了解藥,就證明她是遇見了什麼不得已的事情。
“是父皇逼她的?”
“朕沒有逼她。”皇上看著他道:“你認為朕是這種人?”
“兒臣不敢,但鴻兒沒有理由就這麼承認了,就像兒臣沒有理由給父皇下毒一樣。請父皇無論如何一定要相信我們。”
“你並非沒有理由下毒害朕。”
聽到這句話,宗辰忽然有些淒然的一笑,也不辯解,隻是道:“父皇還是不信兒臣。”
“這麼多年來,你敢說你對朕就沒有一點怨恨?還有你母後的事。”
“父皇既然不相信兒臣,兒臣無話可說。”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兒臣若說不是,父皇會相信嗎?”宗辰知道,如果皇上願意相信他,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既然不信,他又何必再說。
宗辰抬起頭,看著皇上的眼睛道:“父皇如果真的確信是兒臣下毒害父皇,兒臣不會再說什麼,要殺要剮隨您,但是有一點,兒臣若死,南陵定會軍心大亂,朝政不穩,整個南陵都會大亂。日後無論將皇位傳給誰,都無力挽轉局勢。”
“你認為朕不敢殺你?朕可以一點一點的讓你消失。”
“父皇當然敢,所以兒臣隻求父皇能夠放過鴻兒,此事與她無關。看在兒臣為南陵征戰多年的份上,不要為難她。”
“朕自會妥當處置,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皇上說完,便拂袖而去。
“父皇,您好自為之。”宗辰還跪在地上,看著皇上離去的方向,忽然的笑了出來,卻越笑越感淒涼。
不遠處的枝頭冒出的一點嫩芽,初春寒冷的風中瑟瑟抖動,它能堅持多久,是很快凋亡,還成為這枝上最耀眼的那一翠綠色?
一日之後,許久不上朝的皇上終於上朝,所言第一件事竟是廢太子。
一時間四野嘩然,議論之聲四起,軍中果然動蕩不安,南陵眼看著就要大亂。
皇上遲遲不宣布之後如何處置宗辰,幾乎傾盡國力才將所有的動亂平複之後,終於下令將慕容宗辰貶為庶民,發配邊疆,終身不能回京城。
宗辰所犯的是弑父殺君的大罪,後來又引起兵變,以皇上之前的性格竟然沒有殺他,許多人懷疑這其中另有隱情,朝野之中猜測之聲不絕如縷,皇上對此卻始終緘口不言,此事便成了南陵自建國以來,最大的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