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淩蘇看著欲言又止的李姐。
對方呆了兩秒,搖了搖頭:“沒事,粥有些燙。”
淩蘇柔柔地笑了笑,白瓷的小湯勺襯得那紅棗愈發的誘人,早上吃的少,這會兒喝起粥來,倒覺得特別的香,她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李姐有悖常情的異樣。
“這粥是誰熬的?怎麼有股藥味兒。”她皺了皺眉。
李姐臉色一白,趕忙解釋著:“家裏的廚房熬了送過來的,加了些醫生開的保胎藥。”
淩蘇不疑有他,喝完了覺得眼皮重的很,便沉沉地睡去了。
下午的時候被一陣陣絞痛疼醒,身子重得像是灌了鉛,兩腿間濕濕的,她試著摸了摸,黏膩膩的全是血,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者即將要發生什麼,她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李姐,隻好強忍著劇烈的陣痛抬起了上半身,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醫生護士趕到的時候,淩蘇幾乎已經暈了過去,隻是模模糊糊的,還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沒過多久,她聽到了那個久違的聲音,是匆匆趕來的方景天。
主治醫生的聲音傳進了耳朵:“方先生別急,據初步觀察,應該是先兆性流產。”
先兆性流產?她並不懂是什麼意思,隻是“流產”兩個字她卻聽的真切,心頭猛然一涼,就好像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孩子還保得住嗎?”方景天的嗓音依舊低沉,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醫生輕微的歎息充斥在淩蘇的耳邊,隻聽他不無惋惜地說:“具體情況要等檢查結果出來,隻是淩小姐身體本來就弱,加上今天誤吃了滑胎的藥物,如果要強行留下孩子,恐怕對大人的身體傷害太大。”
“滑胎的藥物”?方景天的音調陡升,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醫生的臉,“你是說她是吃了滑胎藥?”
淩蘇的心頭一緊,她之前的確想過墮胎,卻從來沒有想過用滑胎藥,而且今天除了喝水,就隻吃了幾片麵包一碗粥,粥,難道是那碗紅棗粥?
這麼想著,又是一陣難忍的腹痛,她整個人都疼得縮成了一團,她感覺有人緊緊地箍住了自己的身體,感覺臉頰上有男人厚重的手掌拂過,她知道是方景天,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睜眼。
“如果這個孩子會叫她這麼難受,那就不要了吧。”他的聲音就響在耳邊,淩蘇卻覺得有如天籟。
原來她跟孩子相比,還是要重要一些。她的心頭淌過一絲甜蜜,可是孩子,那是她與他之間奇妙的結合,也是唯一的紐帶,她又怎麼舍得不要?
其實那天進了手術室她就開始後悔了,後來如果不是方景天強行闖進來把她帶走,她應該也不會進行那台手術。
淩蘇虛弱地搖了搖手腕,然後拚命地揪住了方景天的衣領,她的聲音很輕,卻足夠地堅定:“不要,保孩子,我要孩子。”
方景天的瞳孔急遽收縮,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眉眼,麵對著眼前似乎是昨日重現一樣的畫麵,他的思緒竟然有些恍惚,可是這樣的要求,這樣的倔強,他卻不能拒絕,就像三年前他拒絕不了淩可一樣。
“保胎吧。”最後的最後,他還是下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