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時候,方景天就是方景天。”陳江寧歎息聲輕的叫人幾乎察覺不到。
可是淩蘇的聽覺向來很好,還是一字不差得聽了去,才發覺陳江寧的這句話形容地真好,他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其他的可能,隻因為他是方景天。
等待鑒定結果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宋哲卻好像滿不在乎,他總說“就當給自己放個長假”,可是當他對著窗外發呆的時候,淩蘇知道對於有些事情他還是很在意的,她知道他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麼灑脫。
淩蘇每天晚上還是會去孽海花唱歌,那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方景天也不怎麼來了,他包下的那個位子總是空著,沒有人敢靠近一步,淩蘇的心好像也是空的,隻剩下了越來越有技巧卻再也聽不出多少感情的聲音。
可是她的情歌依然動人,或許更加動人的,還是她獨樹一幟的外表。
偶爾方景天也會帶上幾個朋友來,很多時候他總是安靜得在那裏坐著,有時候他也會點上一兩首歌讓淩蘇來唱,這個時候淩蘇就會閉上眼睛,她的聲音舒緩而沉靜,她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起來,隻當是唱了首最最普通的小情歌。
那天不曉得誰點了首《我最親愛的》,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點這首歌,拿到歌單的時候淩蘇有幾秒的空白,就好像時間停滯,就好像這首歌裏的每一句歌詞,都在訴說著她此刻的心聲。
……
我最親愛的,你過的怎麼樣
沒我的日子,你別來無恙
……
不知不覺間,她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她被自己沙啞孤獨的嗓音吸引,她一句一句重複著副歌部分,像是在詢問著消失了好久的愛人,一遍又一遍。
“世界不管怎樣荒涼,愛過你就不怕孤單”,而淩蘇的確也像歌裏一樣,慢慢學會了所謂的開朗,隻是即便是笑著的時候,也總有一種心情,時不時地提醒著她,失去了某些東西某些感情的空白。
一睜開眼睛,方景天就在從前的位子裏坐著,指間依然捏著一根燃著卻從來並不抽上一口的煙,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就像他一直就在那裏,這麼長的時間裏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淩蘇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明明閉上眼睛之前那裏還是空著的,明明很想很想他,她卻不敢承認這個真實又荒唐的念頭,她每天都會讓自己很累,累到一回家就會很快睡著,累到連做夢也顯得多餘,累到心裏再也裝不下那個名字。
可是轉念之間,他竟然悄然而至,毫無征兆再一次盤踞在心頭。
方家老宅還是過去的那種古舊的宅院,方景天剛剛接手家業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幢祖宅奪了回來,那時候翻新過一次,十幾年下來卻也不顯得陳舊,反倒越發沉澱了些歲月的痕跡。
老宅的後院有一片竹林,這裏一年四季都是那麼地生氣盎然充滿了活力,據說這片竹林還是方景天的太爺爺那輩人留下來的,也算是一處遺跡了,所以方景天很喜歡在這裏站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