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失去的往往是最珍貴的(1 / 2)

然而淩蘇心疼的好像並不是包,而是從包裏掏出一個東西來,那是一個吊墜,銀質的鏈子,被她捧在掌心裏,像是一條流瀉的銀河。

“一個貝殼?你就是為了這麼個東西命都不要了?”桑榆的表情顯得氣憤極了,這一晚上就好像跑酷似的,原來隻為了搶回一個貝殼,她覺得,這丫頭比那個搶匪傻多了。

淩蘇止住了淚,眼睛卻沒能從貝殼上移開半分:“是啊,不過就是一個貝殼。”

她捏著銀鏈的一端將貝殼整個兒拎在了半空,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就像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東西,她的神情頹然了起來:“這條鏈子我曾經戴過好多年,直到我二十歲生日那天鏈子斷了,我把它裝進了盒子裏,我以為隻是暫時的,等過了生日我拿去修好了就可以重新戴上了,可是一放就是三年。”

桑榆並不曉得發生過什麼,見她突然間的失落模樣,猜測著問:“所以你剛剛不要命似的追上來不是為了你的新包,而是為了它?”

“嗯。”淩蘇顯得乖巧極了,桑榆問什麼她就答什麼,仿佛一切已經深諳於心,根本不需要思考。

“那一天發生什麼事了嗎?”桑榆還是按捺不住內心好奇。

淩蘇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就像一具行屍走肉,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空殼:“那一天我的家沒了,那一天我把自己丟了,那一天,我成了方景天的女人。”

桑榆滿臉的問號在這三句話裏化為了省略號,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這個貝殼是三哥送給你的?”

“嗯”,淩蘇機械得點點頭,好像這隻是一個事實,“這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雖然以後他送過我很多東西,我最放不下的卻隻有這一個。”

桑榆聳聳肩,有些東西明明很不打眼,卻總是最珍貴的那一個,就像某些直到消失才知道重要的人。

“三年裏我不論我換多少個包,都會把這條鏈子藏在內袋裏,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卻忘了它的鏈子早就斷了。”淩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在午夜的燈光下像是一盞燃到了盡頭的桔燈。

桑榆看了一眼斷成了兩截的鏈子,故意裝出無所謂的神態:“斷了就斷了唄,我認識一個珠寶大師,改天我拿過去請他修修,多大的事兒啊。”

淩蘇卻綻出一絲苦笑,慢慢地將鏈子收進了掌中:“是啊,那位師傅會在斷口的地方用火燒化,再把鏈子接起來,然後模仿鏈子的造型修飾出差不多的紋路來,看上去已經修複了,可是斷痕依舊會在那裏,可是它永遠也恢複不了它最初的模樣。”

說著,抬起手臂來朝黑暗裏一扔,那條被她搶回來的鏈子被丟進了遠處的草叢中,再也不見。

桑榆搶上一步想要把鏈子抓回來已經是來不及了,隻好眼睜睜得看著鏈子的光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墜進了黑暗,就像一顆最閃亮的流星。

“那是你最貴重的東西,你怎麼說丟就丟了?”桑榆的語氣裏不乏責備的意思,更多的還是覺得惋惜。

淩蘇冷冷地轉了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斷都斷了還留著做什麼?大不了以後去海邊的時候再撿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