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聽到車尾處發出“絲絲”的聲響,大概是郵箱撞裂了吧,一想到會有爆炸的可能,被困的她再也不能淡定,她忍住腿部的壓力與疼痛,拚了命地往外使勁,可是越是用力,腿就被卡得越緊,正在她焦急絕望的時候,一輛銀色的轎車停了下來,車門開了,從關萌的角度隻看到下來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女人一直走到關萌身邊蹲了下來才不緊不慢地問:“關小姐這是撞車了嗎?需不需要幫忙?”
關萌一看是熟人,更加喜出望外,朝著來人伸出手去,斷斷續續地哀求:“救,救我。”
女人忙扶起她血跡斑斑的手,托在掌心仔細地端看了好幾遍,像是欣賞著一件罕見的藝術品,然後才“嘖嘖”了兩聲:“這雙手多美啊,可是你知不知道,正是因為這雙手,那麼多女人中,方景天才偏偏選了你。”
關萌從來不曉得這麼一層緣故,隻以為這個隻見過一兩麵的女人是在說笑。
可是被困的是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也是她,她又哪有閑情逸致開玩笑?
見對方依舊是不慌不忙的神情,關萌急了,一邊將手往回抽,一邊喘著氣:“不管方景天因為什麼選擇我都不重要了,我跟他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然而女人卻緊抓著她的手不放,一雙別致的桃花眼彎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將她詭譎陰辣的一麵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根本沒想過幫我”,關萌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被壓住的身體開始不安地扭動著,“不對,你不是沒想過幫我,而是你根本就是來害我的對不對?”
想到了這一層,關萌的整張臉都畸形地扭曲著,求生的本能讓她完全喪失了理智,她的掙紮越來越烈,施加在腿上的壓力也隨著越來越重。
最後她精疲力盡了,她虛脫地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她感覺那個女人正拿著自己的手在地上寫著什麼,她抬頭一看,正是用鮮血歪歪扭扭寫成的“方景天”。
關萌心灰意懶,絕望地囁嚅:“是方景天叫你來的嗎?他終究還是容不下我。”
女人寫完了才將關萌無力的手丟在一邊,低下頭去朝那三個字又看了一遍才滿意地笑了笑:“關小姐是聰明人,都這時候了,是什麼人叫我來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說完就站了起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那麼的刺耳,一聲一聲釘在關萌的心上。
關萌始終不甘地昂著頭看著那雙美腿離開的動作,一個念頭突然間闖進了心間,她歇斯底裏地抓狂了起來,她衝著女人的背影喊:“我明白了,你是要陷害方景天,你是陳江寧的人?”
女人已經走到了車邊,這時候又回過了頭:“關小姐果然是聰明人,不過你還是猜錯了一點。”
她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一支煙,嘴角輕輕一揚,順帶著將煙頭朝那輛保時捷扔了過去。
“你永遠猜不到,我就是‘米先生’。”
隨著一聲悶響,一股熱浪洶湧著蔓延了開來,火舌卷著關萌的衣物及皮肉,就在一聲聲來自地獄的呼號聲中,女人開著那輛銀色的輝騰離開了事故現場,就好像她從來就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