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嵐山別墅的時候李姐正抱著方念等在客廳裏,孩子不停地哭鬧著,聲音也已經啞了,聽著叫人心疼。
“怎麼了?念念怎麼還不睡?”淩蘇趕忙抱過方念來哄著,卻發現孩子的小臉竟然是通紅的。
李姐有些慌,急著說:“下午的時候念念就有點兒發燒,不過精神還好,晶晶小時候也經常這樣,所以我就沒太在意,沒想到晚上睡了一覺,念念的燒卻高了起來,司機也不在,我這剛準備給太太打電話呢。”
淩蘇聽著,心裏澀澀地隱隱地泛著疼,她用自己的臉貼著孩子的臉蛋,滾燙的體溫燙得她心慌意亂,隻想著快點兒送孩子到醫院去,她不能讓孩子有一點兒事。
不由自主地就往門口跑去,聶良辰攔住了她,摸了摸方念的額頭,舒了口氣說:“小孩子發燒正常,也正好能增加自身的免疫力,我看溫度不算很高,在家先試試物理降溫就好了。”
淩蘇脫下了腳上的高跟,赤著一雙腳走在冰冷的地麵上,推開了聶良辰的手,語無倫次地說:“什麼正常,這麼燙了還正常?孩子不是你的,你當然不在意。”
說著已經抱著孩子鑽進了汽車,聶良辰衝了過去搶過了即將關閉的車門,沉了聲皺著眉說:“我來開吧,你抱著孩子不方便。”
淩蘇一雙唇緊緊地抿著,眼裏的淚汪汪地打著轉,她沒有再堅持,抱著方念坐到了後座。她想,如果方景天還在,會不會也說那樣的話呢?會不會真的是自己關心則亂呢?一低頭,一滴淚滴在了方念的臉畔。
因為換季,早晚溫差比較大,方念隻是普通的流感發燒,半夜被叫回來的兒科主任開了點消炎藥喂了,也隻給方念做了物理降溫,淩蘇想著剛才對聶良辰的態度,一時間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了。
病房裏方念睡了,李姐在裏麵陪著,淩蘇出來,見聶良辰歪在長椅上似乎是睡了,跟護士拿了條毛毯來蓋在了他的身上,自己也坐在一邊仔細端詳著他的臉,一股淡淡的暖流流遍了全身,讓她整個人都洋溢著許久不曾感覺到的溫暖。
“對不起。”她輕輕地說著,靠在了椅背上,心神一鬆,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邊的男人嘴角扯了扯,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眼身上的毛毯又看了看她,眼底的關切自然流露,他卻隻噏動了幾下嘴皮,什麼也沒有再說。
第二天淩蘇醒來的時候,毛毯已經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了,而聶良辰已經不在。她左右看了看長長的走廊,熙熙攘攘地都是些醫生、護士還有病患,她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心裏空空的,像是丟了什麼東西。
李姐過來說方念的燒已經退了,說要去餐廳買些清淡的白粥回來喂孩子吃,淩蘇點頭,轉身進了病房,沒過多久孩子就醒了,看上去精神很好,搖著一雙胖嘟嘟的小手過來摟著她的脖子,嘴裏“咿咿呀呀”地,似乎是在喊著“媽媽”。
方念就快滿周歲了,很快就會長大,很快就會懂事,很快就會問她爸爸在哪,很快,就會發覺自己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因為缺乏了那一份如山的父愛。
淩蘇背對著門口,沒看到有人進來,方念趴在她的肩上,見了來人顯得有些興奮,小小的身子扭動著朝那人撲去,淩蘇以為是李姐回來了,笑著說:“瞧這孩子,跟你的感情好像比我這親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