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從失魂落魄的狀態裏回過神來,理了理有些亂了的發絲:“怎麼處置?我能怎麼處置,我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桑梓回身往房間外麵走,走到桑榆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說:“他回衡州去處理一些事情,洛老爺子中風了,他那個繼母帶過來的兒子卻想著霸占洛氏的產業,洛奇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衡州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或許洛氏是有意隱瞞消息的吧。桑榆心裏炸開了鍋,她幾乎能夠想象得出洛奇目前的處境,這麼多年他都憋著一股氣不肯回衡州,早就跟那裏的一切格格不入了,突然間想要收複洛氏的產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不等她做下決定,又聽桑榆遠遠地轉過來說:“既然不打算繼續牽扯,就別管他的家務事,有些事我出麵比你出麵要好得多。”
桑榆看著桑梓離去的背影,滿心裏卻隻剩了“謝謝”兩個字。淚眼朦朧中,卻見景行端著高腳杯不懷好意地走了過來。
因為上次警局的事情,桑榆不太像搭理他,見他進來,瞥了他一眼就往外麵走,卻聽景行閑閑地說:“哎,不知道洛奇那小子有什麼好,惹得我們桑大小姐這麼傷心。”
桑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正好拿他當了出氣筒,撿起腳邊的一塊木頭積木就朝景行丟去:“你算什麼男人,竟然躲著偷聽別人說話。”
景行騰出手來直接就把積木接住了,放在掌心裏掂了掂:“這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喝多了靠在牆邊站一會兒,誰讓你們說話也不關門,被別人無意聽到了也怨不得人。”
桑榆知道這家夥巧舌如簧,繼續跟他扯下去還不知道說成什麼樣子呢,不屑地“嗤”了一聲離開了房間不再理睬他,一出門見好多客人已經走了,客廳裏隻剩了淩蘇還有抱著方念的聶良辰。
那方念已經睡著了,趴在聶良辰的肩膀上滿足地流著口水,淩蘇試著抱回來幾次,每次都是剛要得手,小家夥就“哼唧”著抗議起來,最後聶良辰隻好朝她擺擺手,繼續讓這可愛的小家夥占著自己的肩膀。
“真不好意思,沒想到這孩子跟你這麼投緣。”淩蘇深深的看了聶良辰一眼,鼻端一酸,差點兒就掉下淚來。
聶良辰朝她做了個“噓”的動作,輕拍著方念的背來回晃著,小聲地說:“孩子還小,大概是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吧。”
“是嗎”?淩蘇歪著頭反問了一句,“會不會跟血濃於水的血緣有關係呢?”
聶良辰一怔,緊跟著停下了拍背的動作呆呆地看著她,淩蘇敏感的情緒被他的眼神刺痛,冷笑著背過去又說:“你別誤會,我是說你是她爸爸的堂哥,身體裏應該也淌著一樣的血呢。”
這樣的說法合情合理,可是聽在心裏的幾個人又或多或少地知道,並不是。
這時候方念竟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著覆在惺忪的眸子上,一張小嘴動了動,卻出乎意料地朝著聶良辰喊了一句:“Pa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