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國華一向起得早,每天五點起床,然後繞著方宅跑一跑看一看,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也是為了查看一下是否有哪裏疏漏了,這麼多年,即便是在隆冬臘月也從沒間斷過。
這一天下了很重的霜,早上走動的人少,能見度也就差不多五米左右了,一路上過去,所有值夜的人都在兢兢業業地堅持著,絲毫不見含糊,方國華特意停了幾次跟那些人說說話,無意中卻看見霧裏似乎有個人在走。
方國華看了看周圍,這裏已經是內院了,而且離方宅的書房不遠,於是就問當值的保鏢:“剛才過去的那個人是誰?”
保鏢往手上哈了口熱氣,跺著腳說:“哦,她啊,是剛來的景小姐,她跟您一樣,也有晨練的習慣。”
早上跑步的時候方國華很少上內院來,所以一次也沒有碰見過晨練的景秀,今天也算是湊巧,那保鏢見他似乎疑慮著什麼,想了想,說:“嗨,這景小姐哪能跟您比啊,每天都隻是在這一片兒跑跑,您之前沒遇上也屬正常。”
方國華一聽,不免瞧了這保鏢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也沒說不正常嘛,小夥子好好兒幹,方家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保鏢連連點頭稱是,腦門兒上已經滲了薄薄的一層細汗。等方國華走遠了,旁邊的一個人才捅了捅他的背:“早就跟你說過了多做事少說話,這裏麵可複雜得很。”
之前說話的保鏢連回嘴的力氣都沒了,兩腿顫顫地跌坐在了路沿上,再看方國華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了。
景秀匆忙地跑回房間,心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根本沒想到會在內院裏見到方國華,而方國華看見自己之後果然朝書房跑了過去,景秀不免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好在搶先了一步出了來。
洗漱之後她照常出門上班,卻再一次在門口遇見了方國華。眼看著避無可避,景秀甜甜地迎了上去:“方叔,這麼早就來檢查工作啊。”
方國華顯得很隨意地轉過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阿秀你也早啊,這才幾點就趕著上班,廚房裏有早飯,吃點兒再去吧。”
景秀抬起眼瞼也瞥了方國華一眼,依舊保持著微笑說:“不了,我上班的地方離這兒遠,路上隨便買點兒東西吃。”
方國華攔住了她的去路,客氣地說:“阿秀這就見外了,我方家別的東西沒有,派輛車給你還是可以的,今天我就做主了,給你安排輛車,好歹也是我們太太的朋友,別讓外人笑話了。”
景秀臉上的神情僵硬了起來,她的五官不算精致漂亮,隻是常常給人一種陽光的感覺,讓人覺得溫暖,就像冬天裏盡情揮灑的暖陽。
可是方國華卻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他隻是隱隱地有些不安。
“好哇,那就謝謝方叔了。”景秀想了一會兒,爽快地就答應了。
方國華原本還隻是猜忌,見她這種態度,立即又戒備起來,他暗暗地對自己說,這個小女孩兒,或許並不像她看上去那麼簡單。
司機送走了景秀,被方國華攔在了路口,這是方國華專用的車,平時很少會借給別人用,接到電話的時候司機也納悶了很久,隻是覺得那景秀也住了有一段日子了,看上去好像也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