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9章 雪地爬山(1 / 2)

她將手搭上了他的肩,她讓自己所有的重量都負在了他的背上,她趴在他的耳邊感受著他微涼的體溫,就好像相濡以沫的魚,整個世界就剩了彼此一樣。

聶良辰走得很慢,那是多久之前了呢?那時候自己隻是一個人,那時候是徒步下山,那時候腦子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想。

他記得那一年也是大雪封了山,他把自己關在淩家的那棟別墅裏,直到接到了桑榆的電話,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一個人,一個有責任有牽掛的人。

雖然桑榆並沒有說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可是本能的,他就覺得可能跟淩蘇有關,所以連夜地下了山,隻想聽一聽有關她的消息。

那一次他走了整整一夜,到最後風吹在臉上也已經感覺不到了,知道桑榆告訴他:她沒事,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腿已經僵了,卻根本抵不上心的疲累,就像背負了太多重負的蝸牛,行走地那麼的緩慢,卻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迎著漫天翻飛的飄雪,淩蘇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時候背著自己的是方景天,而現在,卻換成泥垢了聶良辰。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睛感受現實的溫度,才發現聶良辰已經偏離了環山的公路,腳下走著的,竟然是一條以前從來沒有走過的山間小路。

“我們迷路了嗎?”她有些慌了。

聶良辰卻轉頭朝她微笑:“沒有,大路要繞很遠,上次我看你家屋後有條小路一直通到山腹裏,看著就是現在我們走的這條。”

淩蘇半信半疑,這麼多年,她從來就隻知道一條回家的路,她也並不知道當時方景天,是怎麼從那條廢棄的山道裏硬是走出了一條路來的,她隻是希望這條路就這麼延續下去,就這麼走著走著,就成了永恒。

腳已經沒那麼疼了,她堅持著要下來自己走,聶良辰拗不過他,背著她走了這麼一路,身上出了不少的汗,淩蘇捏著衣袖擦了擦他的額頭,說:“這裏這麼偏僻,要是有狼該怎麼辦?”

聶良辰知道她是在開玩笑,於是也調侃著說:“要是真有狼我也不需要怕,反正你受了傷跑不快,狼來了也是先吃你。”

“你——”淩蘇氣惱不過,舉起拳頭就要朝對方攻過去。

哪曉得聶良辰果然跑得很快,一下子就閃到了一邊,淩蘇瘸著一隻腳,追了幾步就開始氣喘籲籲了,一抬頭,那男人竟然就站在兩步之外賊賊地笑。

“這麼凶悍,看來腳是沒什麼事了。”男人痞痞的笑容竟然有些像洛奇。

雪漸漸地停了,她踮著腳來到聶良辰的身邊,伸出手去輕撫著他剛毅的側臉,若有所思地問他:“你,到底是誰?”

這是她的困惑,也是她一直放不下的心結,她既希望他是方景天,可是很多時候又希望他不是,那個男人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場夢,一場不算美好她卻不想醒來的夢,方景天走了之後她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分得清楚什麼是現實,甚至後來被現實壓得幾乎要垮了,然後她的世界就出現了聶良辰。

她不知道自己之於聶良辰意味著什麼,可是她卻清楚地知道,聶良辰對於自己來說,算得上是希望。

聶良辰捉住了她遊走在自己臉頰邊上的手,款款地盯住了她的眼睛:“我不是誰,我就是我,我是聶良辰。”

他說他不是誰誰誰,他說他隻是他自己,淩蘇並不確定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一個答案,然而對於聶良辰的說法,她卻從心底裏覺得滿意,可是方景天呢,又怎麼能夠將他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