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良辰清楚地很,眼前的這個女人一直都在懷疑自己的身份,這次要是承認了跟方念和淩蘇的關係,這位伯爵夫人一定會順藤摸瓜查到他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方景天。
並不是他貪戀伯爵當初留下來的龐大的遺產,而是他還必須利用這個身份,去做很多的事情。
“我跟孩子並沒有關係,我隻是愛上了孩子的母親。”聶良辰終於找了一個似乎連自己也相信了的借口。
伯爵夫人盯著他看了好久,最後才歎了一聲:“也罷,這麼多年你一直不肯娶索亞,我以為你是以事業為重,可是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心從來就沒有在索亞那裏過。”
聶良辰並不經常回來,不過每次來都會跟伯爵夫人很親,從剛開始的刻意,到後來的自然而然,他知道有些感情正在醞釀,有些親情也不是非要那一層血緣。
像往常一樣,他抱了抱她,突然又想到早幾年的時候,那時候她的身體還很硬朗,每次回來都要跟他出去騎騎馬、散散步,然而這次回來,她已經兩鬢斑白了。
“奶奶,除了您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您能不能幫幫我,就這一次。”他的這句話是真的,除了她,他真的沒有了親人。
伯爵夫人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他的背,說:“孩子自然是要救,可是孫兒,你能不能也幫奶奶完成一個心願呢?”
聶良辰心底一涼,他幾乎已經猜到了伯爵夫人所謂的心願是什麼,慢慢地扶著她在椅子裏坐穩了,無奈地說:“我知道您是心疼索亞,可是奶奶,我真的隻當她是一個朋友。”
伯爵夫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向了起居室外大片的花海說:“孫兒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人生,既然你是聶良辰,就有他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我們卡斯德伊家族跟布裏薩克家族淵源很深,所以你跟索亞,是最好的結合,明白嗎?”
聶良辰所有的霸道,所有的強勢在這個莊園裏似乎再也沒有立足之地,想想躺在病床上的方念,想想還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淩蘇,他才發現此刻的自己是多麼地無能為力,他隻是半跪在一個年邁婦人的腳邊,訴說著任何一個作為孫子的人都會向奶奶訴說的事。
“奶奶,孫兒真的不喜歡索亞,而且就算我真的跟索亞在一起了,也一定不會幸福的。”聶良辰堅定地說。
伯爵夫人更是似乎沒有讓步的意思,偏過頭去不再看他,語氣淡淡但是去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那個項目可以恢複,可是你也必須答應我,跟索亞訂婚。”
這是聶良辰早就想好了的交換條件,也是最壞的打算。他本來以為在伯爵夫人服服軟,也許會有轉機的可能,可是這位後來看上去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奶奶,終究還是鐵石心腸。
“好”,他最後終於這麼說,“就依奶奶的意思,我會跟索亞訂婚,那個項目,我也希望盡快恢複。”
其實就算沒有索亞,他也沒想過跟淩蘇還能好好兒地過完下半輩子,對淩蘇來說,聶良辰不過是一個認識了大半年的陌生人,在她的心裏,永遠也取代不了方景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