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喜歡,也已經骨血相連了四個月,這四個月裏她吃了吐,吐了吃,她酗酒,她吃一些平時看都不看一眼的垃圾食品,她用超負荷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的身體還有神經,可是這個小不點兒還是堅強地生存了下來,可是她的孩子還是在她這個媽媽的肚子裏,一天一天地長大。
這一次沒有住到單獨的病房,她也不想托關係驚動了任何人,她告訴淩蘇說自己得了胃炎要在家休息幾天,早已經應接不暇的淩蘇信了,隻說過幾天再去看她。
過幾天,這個孩子已經沒了吧,她猜想著。
病房裏住了另外一個女人,胖乎乎的身材似乎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好,一邊的男人還是一個勁兒地給她喂著豬蹄湯。
“老婆乖,再吃一口,吃飽了咱家的小寶才能長得快啊。”男人耐心地哄著。
女人嘟著嘴不滿地說:“就知道讓我吃,你看我現在都胖了四十多斤了,以後身材恢複不過來怎麼辦。”
男人還是遞上了湯勺在她的嘴邊,憨憨的笑著說:“恢複不過來就算了啊,反正我也不嫌棄你。”
女人幸福地樣子徹底地刺痛了桑榆的眼睛,她多想現在身邊也有這麼一個人,她也想孩子的爸爸現在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
景行給她打來了熱水,又問她想不想吃點什麼。
桑榆搖頭,說:“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沒事的。”
隔壁的女人見景行真的要走,連忙說:“哎,我說你怎麼讓你走你就走啊,這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而且懷著孩子呢,不想吃也要吃,不然哪有營養。”
景行看一眼胖嘟嘟的女人,又看一眼骨瘦如柴的桑榆,心裏難受卻不曉得要怎麼做才是對的,隻好坐在了床邊拿了個蘋果在削。
女人見兩個人不說話,以為是鬧了脾氣了,就像緩解氣氛,看著桑榆問她:“這位妹妹,你這也是來保胎的吧,我老公就是太大驚小怪,隻是摔了一跤,非要我過來住院。”
桑榆不好意思不搭理人,隻好尷尬地說:“我不是來保胎的,我是來做引產的,手術約在明天下午。”
女人一聽臉子頓時就拉了下來,剛才還熱乎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嫌惡,好像桑榆就是尊瘟神,躲得越遠越好一樣。
夫妻兩個一邊打量著這邊一邊就八卦起來了:“我剛才就看她不順眼,原來不是要生孩子的。”
男人順著老婆的意思,陪著笑臉說:“一看就不像正經的女人,那個陪著她的男人也不像是她老公,咱離她遠一點兒。”
……他們又說了什麼,桑榆已經聽不到了,她隻覺得腦子裏很亂,亂到什麼東西也裝不下了一樣。
忽然就覺得有人用力地拉住了自己的手腕,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從床上被人拽起來往病房外麵跑了出去。
“景行你住手,你弄疼我了。”桑榆在男人後麵賴著,可是越不肯往前走,手腕處就越是疼。
直到出了醫院的大門,景行才鬆開了手,回過頭來大聲地說:“疼嗎?你還知道疼?你知不知道當刀子戳在你肚子裏孩子的身上的時候,他疼不疼?你知不知道當你每次都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糟蹋你自己的時候,我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