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並不是沒有想過,隻是從來都沒有當做一個嚴重的事情來對待,他跟洛奇二十年的兄弟,早已經比親兄弟還要親,所以在他綁架了淩蘇之後,他才能夠毫無芥蒂地原諒了他,要是換了別的人,早已經從鳳城的地界裏,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幹媽,洛奇就是我的弟弟,所以不管他做過什麼或者將來會做什麼,我隻當他還是個孩子,隻當他跟我開了個玩笑。”聶良辰丟了煙頭,讓自己的整個心都空了下來,什麼也不去想。
秦蕾咽了咽堵在心口的一口氣,終於還是問了出來:“就算牽扯了那個姓淩的女人,你也會不計較嗎?”
姓淩的女人,聶良辰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她指的應該就是淩蘇,當年因為張桐,他跟洛奇之間幾乎鬧得很僵,如今又為了淩蘇。
可是淩蘇跟張桐不一樣,這個世界上他誰都可以輸得起,唯獨她不行,她就是他的毒,就算是飲鴆止渴,也一樣會甘之如飴。
聶良辰不再看她,嘴角一沉,有些不耐地說:“很多事情都不是您想的那麼簡單,宗旨我答應您,如果真的到了那麼一天,我一定會保洛奇平安。”
秦蕾的心裏空空的,其實她想說她要的是他們兩個還能夠像過去一樣親密無間,而不僅僅是哪一個人的苟且平安。
不過她終究什麼也沒有再說,轉了身準備走,卻聽身後的聶良辰說:“幹媽,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景韻的女人?”
秦蕾的兩腿虛浮了幾下,跨出的腳都沒能站穩,機械地回過頭來綻出一個很不自然的微笑:“景韻?你問她做什麼?”
見她這種反應,聶良辰已經確定秦蕾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顯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說:“沒什麼,就是前些時候聽一個人提起過,有些好奇。”
秦蕾並不相信他真的隻是好奇這麼簡單,突然暗下來的眸子閃著幾點淚花,顯然是想起了什麼傷了心,隻是還強裝鎮靜地扯了下嘴角,說:“我,我不認識她,不過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
“既然不認識,您就別管了,關於景韻,我會自己去查。”聶良辰知道如果她不想說,怎麼問也沒有用,更何況她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親人,他也不可能對她使用什麼手段。
不知道,當年的真相已經是這麼的撲朔迷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又哪裏容許自己一直徘徊在真相的門外,對那即將水落石出的秘密一無所知?
秦蕾知道說再多也是枉然,再一次轉身往天台的出入口而去,隻聽聶良辰低低地歎了一聲:“幹媽,我的事情還希望你能幫我隱瞞下去。”
女人離開的動作絲毫沒有停緩,隻說:“我知道,我也知道你這麼做自有你自己的理由,隻是這個世界上做別人容易,麵對自己卻很難,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別忘了你是誰。”
那麼痛入心扉又刻骨銘心的一個身份,他又怎麼能夠忘?在法國的時候,他想過要跑開一切,這輩子隻願做她的聶良辰,然而聽到她離開了的那一個瞬間,他才徹頭徹尾地明白,如果要想擺脫方景天的一切,隻有跟他所有有關的人或者事徹底剝離,就算那樣會鮮血淋漓,就算同樣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