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今天,他又會是曾今的那個人,不再擁有喜怒哀樂,不再有機會過著平常人的生活。就算孤獨寂寞,人前也永遠要保持著一貫的姿態,故意偽裝的冷漠隻能讓他高高在上的形象更加疏離,時間長了,他也就是那個樣子了。
桑榆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雖然對於聶良辰走過人她也不是非常了解,隻是直覺他今天似乎變了一個人。
她問:“為什麼?不過就是做飯,隻要有心,隨時都可以做。”
聶良辰看著她,目光裏流露著平靜的味道:“不過就是做飯,有些人不喜歡做,有些人不必要做,有些人,卻是沒有勇氣做,她都已經不在了,我做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桑榆第一次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感到同情,可是想到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淩蘇和洛奇,又覺得這樣的同情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撇撇嘴,說:“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我是不會為了你去勸淩蘇的,我一直就覺得你跟她不合適。”
聶良辰卻不生氣,而是淡笑著問她:“那淩蘇跟方景天合適嗎?”
麵對著這樣的一個人,卻說著關於方景天的話題,桑榆隻覺得自己的麵前坐著一隻活生生的鬼,渾身一個激靈,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哀哀地往景行那邊靠了靠,說:“三哥跟淩蘇也不合適,不過淩蘇愛他,這就夠了。”
是啊,有了愛,怎麼樣都行,就算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合適。
“如果方景天回來了,你覺得他跟淩蘇還有可能嗎?”早就說好了不再提,聶良辰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桑榆卻不敢確定,畢竟這是淩蘇自己的事,而她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外人。
“三哥他要回來的話早就回來了,拖到現在算什麼呢?我跟淩蘇那麼辛苦地撐著方圓,又算什麼呢?淩蘇不會原諒的吧,她為了三哥受了那麼多罪。”桑榆歎息著呢喃著。
想想從慕言手裏奪回方圓強撐著的那些日子,想想生養念念差一點丟了命那些過去,想想資金不足委曲求全奉承著別人的一個個畫麵,這兩年,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可是那麼困難的時候,原本擔負著一切的那個人,卻狠著心不肯回來。所以如果真的是死了,還能讓人好受一些的吧,畢竟死了,才真的回不來。
所有的事情聶良辰其實都遠遠地看在心裏,淩蘇被送進產房的時候,他就在不遠的地方,懸著的心怎麼也放不下,直到手機裏傳來了“母女平安”幾個字,他才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所有的憂懼,才感覺自己又活了一遍。
因為不忍她一個人撐著方圓,他才讓“聶良辰”借著良辰集團的幌子進駐了鳳城,後來的合並正是他最初的目的,名正言順,輕鬆接手方氏的業務,也讓她肩上的膽子放一放,真正地感受一次什麼才是平淡的生活。
這就是他,這就是聶良辰,這就是不論到了怎樣的地步都舍不下淩蘇的方景天。
“那你呢?如果我說‘我回來了’,你能接受嗎?”男人的目光深邃地就像靜靜流淌著的鳳城河,可是那裏麵滿含的各種情緒,卻是誰也看不懂的謎。
桑榆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了景行,卻看見景行在朝她點頭,腦子裏一陣天旋地轉,方景天如果真的 回得來,本來應該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可是為什麼要在現在呢?為什麼不早不晚,偏偏是現在?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的腦子裏亂的很,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