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妃言出必行,果然鬧到寅禎麵前來。
寅禎此時才從喪殿上下來,正由淳雯伺候著小憩。這樣大班人馬鬧進來,著實叫他心氣不順。這好幾日,他不曾好好休息過,好不容易得了空,倒被她們鬧得頭疼。所以表情也不是很好,冷著聲音不問全妃,卻問敏杭何事。
敏杭被潑了汙水也氣怔,冷哼一聲,道:皇兄還是自己問全妃娘娘吧。
寅禎這才睜了眼看下頭,卻一搭眼看見琬玥也站在下麵,不禁更奇,這幾個人,是怎麼起了衝突的。於是衝全妃:“你說。”
全妃得了令,愈發囂張起來,把先前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還叫寅禎要妥妥兒地處置,以正宮闈風氣。
寅禎隻是聽,淳雯在旁也不做聲,她一看就知道是全妃幾個鬧出來的簍子,先不說敏杭如何,隻說琬玥,她用腳趾頭都算得出來,若不是碰巧遇上了,她斷不會單獨見敏杭。不過全妃此人腦子雖不好,家裏卻有些厲害,此刻也不是她替琬玥辯明的時候,於是裝作不知,縮在後頭,等著看寅禎怎麼判。
誰知寅禎壓根不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掃了一眼全妃,揉著眉心道:“朕常說,你們和睦了,能替朕省不少事。這宮裏頭,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為何卻要無端端地惹出這許多事來?全妃。”他抬頭,睜眼,“你弄沒弄清楚你此刻要告的是哪一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那是朕的嫡親手足,鄂親王。他也是你能誣告的?”
全妃聽見,梗著脖子不肯認錯,縱還要說什麼,可隻是上下齒打顫,不敢再說。
寅禎也懶得再看她,轉過頭來對淳雯道:“這樣的日子,還生出這種無謂的事來。我想她也是好日子過夠了。你代掌鳳印,今兒晚上就撤了她的品位,貶到西冷宮去。也算在老祖宗麵前,給個交代。”說完就裏睡了,伺候的大太監立刻上來驅散眾人。
那全妃哭天喊地,直呼冤枉。淳雯雖暗自喜樂平白拔出了個對手,卻也奇怪,這等小事,皇上就要貶一個妃子入冷宮,未免下手過狠了一點。不過轉念想,太皇太後柩棺都尚未出殯,全妃就惹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來,皇上氣極也是說得通的。
於是令人趕緊將全妃拉下,伺候了寅禎睡覺,便追著琬玥和敏杭的步子出來,喊住了琬玥。敏杭見琬玥站住,也隨她站了下來。
淳雯拉過琬玥,問她受驚了沒有。
琬玥搖頭。
淳雯又對敏杭道:“我知你二人有情有義,不過此般情境,斷不可再續前緣的。哪怕沒什麼事,你瞧今日被人撞見,也是一場大禍。好在皇上不追究,如若不然,鄂親王倒好說,我們琬玥可怎麼辦?一頓打或貶斥說不定,清宮裏的丫頭卻和外頭的王爺勾搭上了,這種話傳出去,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娘娘多心了。”敏杭還不及答話,琬玥便搶了白,“琬玥斷沒有那種心思,今日之事,隻是意外。鄂親王已有了家室,琬玥再不知恥,也做不出勾人丈夫的事。以後若再撞見,琬玥定對鄂親王退避三舍,他在宮西,琬玥便避到宮東,他若在宮東,琬玥便避之宮西。”說完,眼眶有些紅,可暗夜黑黑,誰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