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機上,任淰的大腦還是一片迷糊,她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具體東西,也並非覺得未來渺茫,而是一種類似於呆滯的狀態,不願意去設定某一個生活環境,就如同不願意去下一個決心改變現在的一切。那種感覺,就是小時候一塊一塊堆積木,一直添加著下一塊,希望堆上最高處,越到最高時,越害怕添加,在某一刻,似乎已經很清楚,再將手中的那一塊堆上去,就會立即坍塌,突然放不下手了。
她自嘲的笑了起來,未必是誰將自己束縛了,僅僅隻是自己不願意走出來。她一直希望當那樣一種女人,愛的時候狠狠愛,不愛了,就真的轉身離開,哪怕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裏一個人痛苦,原來她做不成她一直欣賞的那一類女人。
她說完“周嘉澤,分手吧”,得到的不是他的點頭,或者釋然,更不是他們兩個從此陌路。周嘉澤一把將她從床邊拉了回去,就倒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有著一股兒類似於較真的狠勁兒,扯著她身上圍著的一層薄衣。這件不能算作衣服的衣服,她買的時候被導購員忽悠了許久,說穿上之後一定性感無比,她的男朋友一定很喜歡,其實在她眼中就算拿來當睡衣都牽強,作用僅僅相當於浴巾,她昨天不知道怎麼的就用來纏在了身上。
他用手抓著那件不算衣服的衣服,覺得自己就像電視裏麵用布裹著身體的女人,等待著開啟。這種惡心的念頭,讓她瞬間激動起來。周嘉澤則是狠狠的將她按在了床上,她不斷的掙紮,最後由力氣大的人獲勝。不過她沒有忘記給他前進的道路鋪滿荊棘,又抓又扯又咬。
簡單點來說,早晨的那一場歡愛,更像是一場打鬥,而且還屬於莫名其妙的那種。任淰在後來想了許久,也沒有想通他那種奇怪的行為,幹脆就不想了。
現在任淰轉過頭看了一眼鎮定非常的周嘉澤,穿得衣冠楚楚。她不懷好意的盯著的離脖子最近的那一顆扣子,他以前從來不扣那一顆扣子的,而她知道那裏被她咬得多慘,當然了,她自己也不見得多好。
覺察到她的目光,周嘉澤收起手中無聊的刊物,在空姐端上食物時,一再的詢問她吃什麼。任淰一直搖頭,她什麼都不想吃。
他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竟然還不停的哄著她,希望她吃東西。最後她被惹得煩了,再也不搭理他一下。
旁邊的一對老人看著他們笑,“小姑娘,就給你男朋友一個表現的機會,別和他置氣了。”
“是啊,稍作懲罰就行了,別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
任淰對這對老人友好的笑笑,隻是還是不願意搭理周嘉澤。她閉著眼睛準備睡覺,突然一個激靈,她似乎想通了周嘉澤的那個行為。他是在給他自己將退路堵死的意思,也許他內心的確有過那種念頭,與沈心奕和好或者什麼,而她那話徹底將他刺激了,他自己也在那一刻做出了選擇。
那這究竟算對還是錯?
立場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如果她隻是一個旁觀者,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夠理解周嘉澤,畢竟是交往了那麼多年的女友,如果真的說忘記就忘記,那隻能證明他用情不深吧,這樣一個男人,恐怕也沒有多少女人會對他有信心。不是有這樣一種說法嗎,看一個男人對前女友的態度,就多半能猜到他現任女友的命運。
隻是她現在不是旁觀者,那種他心中永遠有一個占領著“最”字的女人,真的會讓人發瘋,就如同自己再怎麼努力,永遠隻能夠成為第二。
她睜開眼睛,眼前是一杯遞來的果汁,周嘉澤笑看著她。在她這麼糾結的時候,他竟然隻是如同平常一樣的笑,這感覺,真讓她有笑的衝動。
她接過果汁,莫名的就不想說話了,液體穿進喉嚨,一片清甜。
任淰原本想打車直接回自己的住處,卻被周嘉澤直接拉到他的懷裏,被他半強迫的拽進停車場,然後塞進了他的車中。他的表情其實沒有多大改變,看不出是喜悲,她卻能感覺到,他挽自己的力度那是不容抵抗。
她覺得自己真有病,如果他是好好哄著她,讓她別離開什麼的,她絕對直接招一出租車就離開了,可他卻這樣強製性的帶她上他的車,她也就乖乖從了,也許她體內還真有那啥受虐因子。
上了車之後,她歎了歎,算了,既然他要當好人送她回家,那就幹脆從了他算了,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何況還節約了車費,隻能用這種拙劣的借口說服著自己。
車開出了一段距離,她就發現了不對,坐姿也變了,“你帶我去哪裏?”
他並不說話,也不看她。任淰覺得奇怪,完全無法理解他是想要做什麼,原本想衝他吼,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她也不懼怕什麼,何況他這個人,表麵是的確挺好說話,固執起來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