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淰不知道別的情侶是如何相處,她和周嘉澤就是沒來由的熟稔,以前或許還掩飾一下自己的缺點,現在也不怎麼掩飾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不介意對方看到自己的醜態。在新一輪的“運動”結束之後,任淰躺在周嘉澤的懷裏,這段時間來,他大多數的時候都會留在這裏,那些該做不該做的一套流程當然也就不可避免。
她睜大自己的雙眼,觀察著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長長的睫毛,並不妖冶的眼睛,筆挺的鼻子,微微顯得薄涼的嘴唇。覺得看也許完全不能滿足她,她伸出書去摸,從他的額頭一直到下巴,心裏灌滿了什麼似的,總覺得那裏暖暖的。這個她看得見,摸得著,並且現在讓她靠著的男人,具有如此強烈的真實感。
她的手反複遊動,讓她有些癢,他用手抓著她的手,“別鬧。”語氣很輕,還帶著一點嘶啞,眼眸半眯著,顯得眼睛比平時要小很多。
她趴在他身上不動,大腦大概發蠢,因為她脫口而出的是一句這樣的話,“都說很多男人是因性而愛,你是不是?”
她完全沒有別的意思,也對那種觀念沒有是非評價。周嘉澤給她的答案是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隨即帶著莫名的笑而不語。
任淰被他這個笑深深的打擊了,他這個表情,好像無言的在告訴她,她對自己的身體真是太有自信了。
她歪過頭,不去看他。周嘉澤卻覺得她現在的表情有趣,帶著小孩似的的天真和懊惱,純粹又幹淨,連目光都如同一汪清泉。他忍不住用雙手將她的臉捧起,逼她看著自己,“聽誰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扭著頭,卻沒有如意,隻好入他所願的開口,“網上。”
周嘉澤看著她頓了兩秒,笑了,“來,我們也來做那個月考題。”
任淰隻覺得神經,可她更無聊的竟然陪同他真的一起做那個著名的月考題。她做的題,由他改卷子,他做的由她改卷子。他對這個真不怎麼在行,她懷著無比欣喜的心情給他不斷打著大紅叉,充分滿足了當老師的癮。(微博月考:分數過低同學,請自覺加強學習;分數過高童鞋,請自覺端正三觀,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
周嘉澤也改的很爽,然後看著那考卷上光有的答案笑得別有深意,“我說你怎麼一天到晚胡思亂想沒事找事兒,原來你屬於三觀不正啊!”
任淰鬱悶,原來他在這裏等著她。她將他的答案扔過去,“你該繼續學習。”
“學習什麼?”周嘉澤接住那張紙,“新浪的月考題太難了,我這種智商永遠也學不會,得靠你這種人才。”
任淰深呼吸,覺得他那張笑著的臉真是無比無比的礙眼。
周嘉澤卻像完全沒有看到她那表情似的,嘖嘖了兩聲,“哦,你在讓我學習像你一樣三觀不正,早說嘛!”
任淰撲過去,對他一番撕咬,當然沒有怎麼用力了。可周嘉澤堅持認定她這是蓄意作祟,他得借機報複回來,於是兩個人跟孩子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嗯,翻來覆去。
浴室裏傳來流水的聲音,任淰用毛巾將頭發擦幹,想到剛才周嘉澤十分曖昧的附在她耳邊邀請,“一起洗?”她不由得臉色緋紅,當她快速的將浴室門關掉後,才發現他隻是逗在自己玩。
任淰深深的覺得,周嘉澤現在的行為,就如同她念初中時那群討厭的小男生,就喜歡各種故意逗弄女生,故意惹得女生們不愉快。
她這樣一想,又為自己的自戀懺愧不已,那些小男生之所以會去逗弄那些小女生,也是因為喜歡嘛!
將毛巾披在肩上,她拿出吹風機吹著頭發,嗡嗡的聲響並未讓她煩躁,反而清醒了某些東西。她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值得去愛的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屬於自己,或許就該羨慕嫉妒恨,但屬於自己了,那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從不會刻意顯露出什麼來,也不會讓她難堪,吃飯的時候,如果是在路邊吃東西,他不會怎麼和他爭執誰付錢,如果那一餐的費用比較高昂,他則會蹙眉,叫她給他留點麵子,別讓人瞧不起他,在這種地方還花女人的錢,於是她隻好妥協。就連這房子,他原本是希望由他來付房租,隻是見她不樂意後,便改成了他們一份付一半。他幼稚起來時很可笑,會扯著她的手說,“任淰,你這是在嫌棄我嗎?故意想趕我走,不想我住在這裏,竟然還敢表現得這麼明顯,我生氣了,我真生氣了。”
她沒來由的一陣溫暖。
頭發裏傳來蓬鬆的熱氣,水霧還未消散,而她通常情況下不希望頭發被吹得過分幹燥。將吹風收拾好,她則躺在床上打著被周嘉澤評論為幼稚又無聊的腦殘遊戲。
她正打得過癮,就聽到了手機鈴聲在響。她頓了幾秒,才覺得自己確實便笨了,她自己的手機還在手上,自然不是她的手機在響。
她爬過去,拿起周嘉澤的手機,向浴室那邊喊了一聲,“電話……”
好吧,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