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淰和周嘉澤還是相處得不溫不火,每天早上他會送任淰上班,也會接她下班,看上去平淡且沒有任何異常,隻是在晚間的時候,氣氛便開始詭異起來。這種詭異,來源於周嘉澤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
最開始的時候,周嘉澤接到電話,便會神情肅穆,然後便是心疑不定。他會在去接開水時,接一杯冷水過來,任淰冷冷的看著他,也不過問,看著他穿衣服,然後離開,並且一夜不歸。
這種事發生了好幾次後,周嘉澤在接電話時,便如今天這般猶豫不決了。
任淰找了一部小說看,男主角弱,女主角強,於是男主角天天被女主角揍,還得違心的說女主角對他好,最關鍵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最後當了皇帝。任淰看著,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生活原本就是這樣,不如意的事情肯定比如意的事多,隻能自己給自己找快樂出來,讓心不再那麼沉甸甸,隻是她自己也忘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看笑話和搞笑的小說。
她把手機放下,幽幽的一歎,“接吧!”
那般的猶豫,她也知曉,並非因為她在場。而是沈心奕這樣的花樣兒,在這幾天玩得太多,他心裏也清楚,那個女人是故意給他打電話,讓他趕過去。可他到底不是一個心狠的男人,哪怕心中清楚她口中要死要活帶著一定的欺騙性質。可那是生命,哪怕僅僅是萬分之一的真正自殺成功,也讓人猶豫不決。
周嘉澤看她一眼,盯著自己的手機半響,還是選擇了接電話,接完電話,就忍不住瞥了任淰一眼,任淰回給他一個捉摸不透的笑。
任淰看著他穿衣服準備離開的動作,他偷看了她好幾眼,也許想著她會阻止他,事實是即使他已經走出門了,她也沒有喊住他。
當客廳外的大門也響起了關門的聲音時,任淰才眯了眯眼睛。剛才的時候,她幻想了好幾次,她從他手中奪過手機,帥氣的摔在牆上,那畫麵在腦海裏仿佛放映了多次,她才略略感到了其中的快意。隻是她又很清楚,那樣做了又能夠如何?
現在沈心奕在和他鬧,他的態度從第一天到現在,也有了細微的差別,最初是真心擔憂,現今已經變成了迫於人道主義的趕著去醫院。
那邊已經讓周嘉澤煩悶不已,她在這個時候再鬧,隻會讓他更煩而已,讓他覺得沒有人理解他,也沒有人關心他,讓他想逃得更遠而已。哪怕自己站在有利的一方,也不能去爭吵,否則別人不止不會感到愧疚,反倒厭煩你的所作所為。
任淰悠悠的一歎,不願意想得太多,躺下睡覺了。
她做了一個不好也不壞的夢,在夢裏,她回到了她十七歲的那一年,無憂無慮,正是青春正絢爛的那一年。
周嘉澤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沈心奕連番的逼他去醫院,他去之後,她情緒大變,罵他負心,更是將東西都砸在他麵前,如果他不去,她的父母又會打電話苦苦祈求,將曾經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又一次在他腦海中複述一遍。
任淰也看出了他的鬱鬱寡歡,甚至他直接關了手機,不接任何來電了。任淰隻覺好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生一世美好的愛情嗎?其實真的沒有,愛情從來都沒有那麼偉大,那些能一生一世的人,靠的是天時地利人和,靠他們所處的環境,同時還靠他們的性格,好好的經營生活,那些美好,從來都不是因為愛情本身。
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慢慢磨碾得什麼都不剩下,也許有一天,連那些曾經有過的美好都不願意再回想。
任淰也不提這些事,隻是安靜的和他在外麵吃晚飯,然後散散步。
她喜歡站在江邊吹著風,這習慣他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