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些痛,慕雪想就算丟了工作也不願讓陳飛揚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心一驚,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陳飛揚的?
或許,在那個相識的夜晚,他輕輕擁住她的那一刻。
陳飛揚終於惹出了禍端。
為哥們兒義氣,將一個高幹子弟打成重傷,結果一行人被派出所拘留,五天後,所有人無罪釋放,因為陳飛揚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陳飛揚去坐牢,慕雪躲在房間裏哭泣,沒有人知道她對陳飛揚的愛有多深,唯一知道的是,慕雪將心冰封,開始沒有高牆沒有警衛的服刑。
陳飛揚服刑期間,慕雪曾去探望過他,可是他卻拒絕同她見麵。
從那天起,慕雪再也沒有去過監獄,隻是每天夜晚,望著璀璨的星空,靜靜地回憶與陳飛揚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
兩年後,陳飛揚出獄,他出獄那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他的小弟開車接他,如今,他們大多數都已找到穩定的工作,有些已經成家,其中有兩三個還做生意發了財,可陳飛揚依舊是他們的大哥,盡管他一無所有,盡管物是人非,盡管他在一群西裝革履的穿著中顯得局促不安,可英俊灑脫的他依舊有無法動搖的地位。
慕雪站在轉彎處看他們極其恭敬而謙卑地讓陳飛揚上車,看著名牌轎車呼嘯離開,透過車窗慕雪看到他臉上淡淡的笑意,她想也許與陳飛揚的緣分就是如此,淡如空氣,連相見都難。
那天,慕雪見到了陳飛揚。
慕雪的好友從國外給她帶回許多禮物,同時也帶來一位故人,在約定的中餐廳內,慕雪意外發現這位故人就是好友當年派給她的護花使者,當年那黃瘦而齙牙的男生如今已成為斯文帥氣的男人,文質彬彬,風度翩翩,隻是當男人如火般炙熱的雙眸緊緊凝視慕雪瑩然的大眼睛,說出從那次聚會後就再也沒有忘記她時,慕雪莫名地相信愛情的宿命。
這樣的重逢唯美浪漫,何況男人帥氣而沉穩,在他含情脈脈地表白時,慕雪的眼神開始遊移,然後,她看到了讓她朝思暮想的陳飛揚,當時他正在隔壁同朋友吃飯,在他回眸的瞬間,他們的目光相遇了。
時間恍若定格般。
許久,陳飛揚才禮貌性地點頭,微笑地打招呼。
慕雪知道他誤會了,心中的衝動讓她想衝陳飛揚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愛了你八年,從十七歲相遇,從你叫我傻女孩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了你。
可一向柔婉的慕雪終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下表白的勇氣。
所以,她和陳飛揚注定是錯過。
陳飛揚去了上海。
慕雪是從他的兄弟那裏得知的。
他的兄弟說:“慕雪小姐,也不知道揚哥是怎樣想的,也不接受我們兄弟為他安排的行程,也不接受我們為他買的飛機票,就這樣形單影隻地坐火車離開了。”
慕雪聽到後哭得泣不成聲。
慕雪有預感,陳飛揚離開是因為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她真的後悔,後悔那天相遇沒有告訴陳飛揚,她愛他,愛得銘心刻骨,愛了整整八年,等了整整八年,可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慕雪已經二十六歲了,依然沒有男朋友,她父親心急地找親戚朋友為她介紹一個條件相匹配的男朋友,慕雪一向溫婉善解人意,從不與父親吵架也不忤逆他的意思,每次都乖巧地赴約,隻是每次都不了了之,不是別人不想繼續這個故事,而是她從沒有給任何人機會。
斷斷續續,慕雪得知關於陳飛揚的消息,他去了深圳、大連、雲南,消息一次比一次漫長,讓她開始心慌,雖然陳飛揚從沒在她身邊,可是那時她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可現在,陳飛揚如草原上的蒼鷹自由翱翔,留下她在原地傷心落淚。
一年後,陳飛揚回到小城,依舊倨傲而灑脫,不同的是,身邊多了一個女孩,風情萬種。
重逢是在一家高級時裝店。
慕雪輕輕叫道:“陳飛揚。”
陳飛揚淡淡一笑:“這是我老婆,叫趙敏。”
“很美麗。”慕雪柔柔一笑,努力抑製海水般美麗的大眼睛中滴滴淚水,“有機會請你們吃飯。”
“好。”陳飛揚淡淡應道。
“慕雪,你一直不肯答應我的求婚,是為了他嗎?”等陳飛揚離開後,男人輕輕問。
“是的。”慕雪輕輕點頭,堅定而執著。
“那現在呢?”男人有絲期盼,“他結婚了。”
“我會等他。”慕雪海水般美麗大眼睛靜靜地望著陳飛揚的背影。
“等多久?”男人問。
“永遠。”
“永遠?為了一個不可能的答案賠上一輩子,值嗎?”
“值得,因為陳飛揚會回來。”
“為什麼?”
“因為永遠並不遠。”慕雪目光淡淡的,笑容也淡淡的,“我一直問自己,永遠到底有多遠,其實永遠並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