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穿梭在樹林裏,斑駁的樹影跟隨著風的起伏,奈何不能選擇自己去留的方向。霽月步履蹣跚於淒冷的月色中,拖著越發沉重的身子,躲避著天兵天將的追捕,固執的她,始終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而越發匱乏的靈力,怕是再也支撐不了太多時日,不能被封藏於體內的仙氣終究會出賣霽月的行蹤,被追兵發覺。
她太累了,撫摸著腹中的胎兒,終於停在了一座好像許久沒人居住的草屋裏。月光陰冷,寂寥的草屋不僅讓人瑟瑟發抖,透過破舊不堪的窗,癱坐在地上的霽月,不禁望月,以淚訴衷腸,那個她念念不忘的人,不知現在是否安好。自清冥山一別,再無音訊。雖然隻過了短短三日,卻像三年,甚至三千年一般久遠。
“魔邪,魔邪。千萬不要有事……”
霽月一邊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一邊呢喃細語。她知道腹中的孩子不久將要出世,她逃不了多遠了。隻是如若不逃,一旦被擒,等待她的將是永世的禁錮,那麼與魔邪怕是難以再見。於是她激起最後的靈力,再次加封了體內的仙氣,也護住了腹中的孩子。哪怕堅持到最後,她也不敢輕易放棄心中的盼念。被激發的靈力瞬間照涼了整間屋子,然後糾纏著月光漸漸消失。耗盡靈力的霽月,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霽月,等我,我要給你和孩子這唯我獨尊的九天。”
“魔邪,把蝕月靈珠交給天宮吧,我不要什麼九天,我隻要我們一家人安好!”
夢裏,魔邪依然堅持著自己的霸業不肯歸降,而霽月最終在苦苦地呐喊中驚醒。
仙者,本無欲念,既無欲念,何來夢境,然而霽月卻做夢了,她的仙途怕是要盡了。
突然,月色霎時暗去,直至烏雲遮住了天邊最後的一塊亮點。霽月感知四下,不寒而栗。妖氣!一股充滿欲望的妖氣。
“快讓我看看這是誰啊?天宮裏赫赫有名的仙子,西王母麵前的紅人,還有那讓人垂涎欲滴的千年的修行!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隨著奸佞的狂笑,一個黑影現身於霽月眼前。原來是一隻不過有百年修行的黑熊精,顯然黑熊精已經跟著霽月多時,終於等到她不再有多餘的靈力可以與之反抗,才敢得以現身,守株待兔。此時的霽月第一次感到了惶恐、無助。
“既然知道我是誰,想必也知道我這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吧?我勸你早早離開,否則魔邪定會活剝了你的皮給我做鬥篷。”霽月撐起自己的恐懼,故作鎮靜,想用魔邪嚇走熊精。哪裏知那隻熊精聽到魔邪竟然笑得更張狂了。
“魔邪?哈哈~哈哈,好啊!那我就等著他來。看他能奈我何!”
霽月看到黑熊精的反應,惶恐未除,又起擔憂。魔邪乃是魔界邪王之首,妖魔聽到魔邪的名號應該嚇得屁滾尿流才對,為何這般安心、張狂。莫非……
“你猜的沒錯,你那愛郎早已自身難保,如今三界之中,誰人不知,他應煉製了蝕月靈珠被天兵追捕,現已是窮途末路之勢。如今還不知道在哪裏蒼涼逃竄呢!”黑熊精看穿了霽月的擔憂。
“你不必在那胡言亂語,不信就等著……”霽月趁著與之爭辯之時,瞬迅速從衣袖裏抓出一把靈砂灑向熊精,誰知那熊精幻化及時,再加上霽月已經體力不支,無奈讓其躲了過去。
“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抗,落魄的神仙不如雞,還不乖乖投降,知道你行蹤的妖魔會越來越多,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早死早升天。”黑熊精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吸食霽月的修為。
其實與魔邪失散的那日,霽月便決定今後絕不獨活,隻是可憐了這孩子……霽月知道熊精的話也不無道理,她已是窮途末路,而魔邪也自身難保,接下來不光是天兵的追捕,四方的妖魔鬼怪都將前來吸她修為,奪她仙靈。霽月再無抵抗的力氣,橫豎都是死,與其死於惡人之手,不如解開封鎖,引來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