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先是悄悄收買了裱畫師,在太子的畫裏做了手腳,用以煽動流言惑亂人心,其用心之險惡已然昭昭。而後大郡王殺人滅口當場被抓,巫蠱人上麵的墨跡又太新,所以算得上是人證物證俱全,巫蠱案很快判定。
這一切全都是豫王構陷靖惠太子!
豫王三番兩次陷害一國儲君,試圖謀權奪嫡,手段毒辣、毫無人倫,大家都在等著豫王被判死刑。哪知道事情另有變數,靖惠太子居然痛哭流涕為兄長求情,言稱兄長多半是被人蒙蔽,懇請君父重新查證。
眾人嘩然之際,皇帝居然應允了太子的這個請求。讓人再次查證,查出都是葛嬪和其父義順伯背後策劃,讓豫王妃和大郡王妃私下挑唆,致使豫王和大郡王聽信讒言,一時糊塗犯下彌大錯!
最後處死了葛嬪、豫王妃、大郡王妃,以及葛家滿門,另外還有豫王的一些重要黨羽,或處死、或罷官,將豫王一黨徹底連根拔起!而罪魁禍首豫王和他的兩個兒子,則被廢為庶人,安置在皇陵外圍囚禁懺悔思過,嚴令終生不得出。
如此處置惹得朝堂議論紛紛,卻被武帝喝斥,“你們還不知足?還想再鬧出一點禍事出來才甘心?誰敢多言,朕就砍了誰的腦袋!!”
葛嬪被賜鴆酒不肯飲用,一定要見皇帝最後一麵。畢竟她是皇帝潛邸時就服侍的老人,從皇帝登基就封了嬪位,慎刑司的宮人不好親自動手強灌,以免擔上謀殺嬪妃的罪名。再者了,皇帝對最大的禍害豫王都心軟了,沒準兒也想和葛嬪幾句話呢?還是稟報了,看皇帝的意思吧。
武帝得了信,猶豫了下,最終去了景陽宮見葛嬪,摒退眾人,“有何話?”
葛嬪脫簪待罪跪在地上,一身素淨衣服,她已經年過半百,痛哭流涕的樣子並不好看,上前匍匐在皇帝腳邊,哽咽哭道:“皇上……,饒了臣妾吧!豫王的事,臣妾根本就不知情啊。”
武帝不為所動,“你叫朕來,就是為了這個求活路?”
葛嬪的淚水掛在臉上,“皇上,你為何不能饒了臣妾?臣妾服侍你三十幾年,為你生下……”想豫王,又覺得此刻還是不要提的好,改口哭道:“臣妾為人老實,這些年來,對陛下又是一直忠心耿耿……”
“行了。”武帝揮了揮手,打斷道:“朕懂你的意思,就是不甘心,不想死,覺得自己很無辜對嗎?”看向葛嬪,“那朕問你,孝平王出事以前,你為什麼經常往皇後宮裏走動?為什麼皇後容得下更年長的豫王,卻……,你自己心裏清楚。”
葛嬪聽了這話臉色慘白,強辯道:“難道無憑無據的,皇上就要憑一點疑心定臣妾的罪嗎?孝平王死了,與臣妾有何幹係?!”
“那豫王構陷太子,總是你這個做母親的教導不嚴之過吧。”
“皇上、皇上……”葛嬪抱住了他的腿,苦苦哀求,“饒了臣妾吧,你就饒了臣妾吧!臣妾真的沒有罪!難道皇上你一點情分不記得?啊……”被皇帝一腳踢開,見他眼中毫無憐惜之色,明白求情無用,心下不由一片冰涼,“好啊……,這麼,皇上是執意要賜死臣妾了。”
武帝淡淡道:“今兒算是朕來見你最後一麵,送你最後一程。”
“哈哈……”葛嬪突然放聲大笑,笑的掉淚,“在皇上心裏,妻妾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罷了。”她目光怨毒抬起頭,“哦不,有人不一樣。比如玉氏……,哪怕她給皇上戴綠帽子,生便宜兒子,也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兒,哈哈哈……”
下一瞬,那嘲諷的笑聲戛然而止。
武帝上前捏住了葛嬪的臉頰,卡住了,然後端起旁邊的鴆酒,直接灌了下去,隻等了一會兒,葛嬪便再也沒有了聲音。做完這些並不急著走,而是在旁邊坐著,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霾,——這個毒婦臨死,也不想叫自己心裏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