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男人抉擇
祁明夷比皇帝稍微矮一點點,單薄一點點,但也差不離,而宮人們是不允許抬頭看皇帝,急不會直視皇帝眼睛。因而他大大方方抱著慕容沅出了密室,眾人隻當是皇帝抱著妹妹,然後把人暫時放到寢閣,再將捆腰間太監衣服給她換了。
“阿沅,聽我。”祁明夷目光懇求,低聲道:“宮裏路你是認識,等下隻要你出了東華門,就會有人接應。”將腰牌摘給她,“否則我一番心血就白費了,就算死也是白死了。”
“明夷……”慕容沅驚恐輕輕搖頭,“不。”
祁明夷抓起一個茶盅,往地上狠狠一砸,學著皇帝聲調罵了一句,“蠢材!”自己不能跟出去,否則“皇帝”一走,宮人太監們就要跟著一起走,後再看了她一眼,將她往外一推,“給朕滾出去!”
慕容沅本來就輕飄飄,被他推出門,差點一個踉蹌摔地上,勉強扶著門沿站穩了身形,好“皇帝”發火時候,宮人們頭低得狠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心中顫抖哆嗦著,量像個太監那樣,低頭貓腰走了出去。
燕國皇宮路再熟悉不過,哪裏隱蔽,哪裏有巡邏,也是清清楚楚。慕容沅不敢有絲毫停頓,心像是提了起來,腳下是久違自由輕,仿佛踏著一朵雲,很一路順利來到東華門,順利……,都有些詭異了。
對了腰牌,那人明顯是祁明夷早安排好,大概不知道自己接應是什麼人,一臉拿錢j□j模樣,還慕容沅肩頭拍了一把,“兄弟,是不是被主子罵了?看你這臉色蒼白模樣,去回吧。”
回?慕容沅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已經瘦了好幾圈兒,不複水靈靈,夜色下,綠袍子一襯,確像一個蒼白贏弱太監,要不是練過功夫,提著氣,隻怕都要被那人給拍倒了。不敢多加逗留,點頭躬身算是道謝,連聲音都沒敢出,就飛出了東華門。
走了不到幾百步,剛拐過了宮門大街彎兒,就有一輛馬車行駛過來,車上人輕聲喊道:“公公,祁公子讓我們接應你。”
慕容沅力氣已經用,甚至沒有精神去分辨,這馬車是否安全,就上前咬牙撐著上了馬車,——哪怕是謀財害命,也比宮中被圈禁一輩子要強,她這樣想著,軟軟依靠車內,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
可是一想到祁明夷,眼淚刷刷掉,他……,哥哥不會放過他——
她疲倦閉上眼睛,有淚劃下。
馬車一路往城門趕去,應該是祁明夷早就打點好了,也是一番客套交涉,就讓出了門。當馬車行駛出京城時,慕容沅忍不住掀起簾子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麼逃離了哥哥魔掌,簡直就想做夢一樣。
可是馬車隻往前走出了兩、三裏,便被攔住了。
慕容沅掀起簾子出去一看,才知道……,夢開頭很好,後麵卻是噩夢,幾百人龍禁軍擋住了去路,迅速包圍起來。那個本來該昏迷密室哥哥,他月色下緩緩走了過來,微笑道:“阿沅,你想出來透透氣呢?”
他揮了揮手,馬夫被人拖到了一旁,大刀一揮,人頭骨碌碌落下。
很可能,至死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
慕容沅卻是心底冰涼一片,什麼都明白了。
哥哥估計佯裝中計,不過是為了將祁明夷所有布置一網打,可笑自己還以為逃出了牢籠,還興奮和自責中糾結,卻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下車,走到那個無辜死去馬夫跟前,蹲身替他合上眼,“對不起……”
她輕輕著,然後毫無征兆,朝旁邊鮮血淋漓鋼刀狠狠撞了過去!——
讓一切都結束吧。
“阿沅!!”趙煜聲音淒厲,直直響徹深藍如墨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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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國皇帝年三十之夜,人城外,血光飛濺,親妹妹生死未卜,過了一個荒誕奇特年,而東羌皇帝過得則離奇一些。因為皇帝嬪妃和子女都很多,原是熱熱鬧鬧,加上東羌才打了好幾個勝仗,大皇子宇文極凱旋而歸,可謂喜上加喜,所以今年年夜宴席,辦得比往年還要加盛大奢華。
東羌皇帝正坐宴席中央,接受嬪妃道賀,不時有嬪妃上來敬酒,一切如常。然而皇帝從張德妃手裏吃了一口酒,正著喜慶話,話還沒有完,就忽然一頭栽了下去!不過轉瞬,便已經臉色發青、口吐白沫,場眾人頓時尖叫慌亂,絲竹之音戛然而止,眾人臉上都是驚恐之色。
“張德妃毒死了皇上!”
不知道是誰尖叫喊了一聲,場麵頓時加混亂。
端木皇後高聲道:“傳太醫!”又冷聲喝斥眾人,“誰也不許亂動!”然後看向目光驚駭張德妃,吩咐道:“還不把這謀害皇上凶手給抓住?!”
太醫很趕了過來,但卻為時已晚。
既然目前看起來是張德妃下手,那麼張德妃所生晉王也有嫌疑,當場一並被看押起來,其餘嬪妃和皇子公主勒令回宮,不許胡亂走動。很查出皇帝是中了毒,而且又查出晉王、安郡王和京畿駐軍有勾結,種種罪證,似假似真紛湧而至。
然後便是張德妃畏罪自,皇帝是怎麼死不清楚了。
帝都頓時動蕩起來,不過有才被加封親王宇文極坐鎮,有端木家支持,以及身後戰隊朝中權臣聲援,總算將局麵壓了下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那麼皇帝該由誰來做呢?皇帝成年皇子裏麵,成王殘疾,晉王和安郡王有罪,隻剩下了嫡長大皇子宇文極,自然是當之無愧!不用,他還有赫赫軍功身,重點是有人扶植,於是謙讓再三,終於穿著素服繼承父親大業,成為了東羌一任皇帝!
其實這裏麵玄機不是太深,明眼人都能猜出一些。
但重點是,怎麼樣讓張德妃向皇帝進獻毒酒?她手中酒本身無毒,否則不可能拿到年夜宴上來用,那一杯尋常太清百末酒,雖有少許幹果浸泡,但都是一些促進活血益養之物。以至於張德妃至死都不明白,皇帝怎麼會死自己手裏?“畏罪自”實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