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陽台的藤椅上，抱著腿，翻看著那些資料。風吹拂著她肩上的發，帶起了一絲絲地騷動。她側頭拂開那讓人心煩的發絲，低頭繼續翻著。聽見腳步聲，又沒聽見他說話。影便也不說話，輕輕地翻著文件。心卻是難以平靜，恍恍惚惚地也沒看進去。久久不見她翻一頁，希慕伸手扯住了文件的另一端，她緩緩鬆開了手。看著他在自己麵前蹲下。四目相對，她揚起了一絲溫暖暖的笑。“希慕，謝謝你，一大早出去，就為了我的事。”
“為何你要跟我說謝謝，我是你的丈夫，你不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是應該不應該，是我該惜福。”她笑，定定地望著他，眸光裏有一道彩虹，溫柔四溢。從來未曾想過有一天，可以將彼此放在心上。“無論是否能幫得上忙，因為是夫妻，所以你認定一定要幫我，我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感動。影也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就知足了。是因為對他的要求太低，還是……
正思索著，卻是被他打斷，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影，不是因為我們是夫妻。我不想要你的謝謝。若是你在乎我是自己人，就不會這麼客氣。你對肖博從來沒有客氣過，仿佛他幫你是天經地義的，而我幫你，你卻還要感恩戴德。你讓我覺得，你我之間……”
“我們之間，怎麼了嗎？”影挑眉看著眼前的人，身子向前一傾，抓住了他的肩。貼近的距離，彼此對視，她想要看清楚他眼底究竟帶著怎樣的情緒。希慕擰眉，“你我之間，總仿佛非要相敬如賓，我為你做什麼事，你都不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奢望過有一天你對我如此。我怕被這突來的幸福衝昏了頭腦，我怕你也是，隻是不明白你對我究竟是責任，還是愛……”她開口，唇邊的笑有些寡淡。“不要理所當然，那樣你會覺得得到愛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理所當然的事，所以我不想理所當然……”
“那麼你對他呢？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的幫助。”
“博，他不一樣，他是……”影不知道如何解釋，或許希慕是對著，她為何推己及人的時候沒有想到原來她自己也在理所當然地接受一份好意。她是不是真的錯了。影陷入一團混亂。這一切的一切讓她心煩。
“你終於承認他是不一樣的，為什麼？”他握著她的手，“為什麼？真的隻因為是朋友？”
“不然你以為呢？”影擰眉撥開了他的手，“希慕，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因為博的事，而跟你解釋。我和他是朋友。我本不以為我該解釋，但是我知道你執意要知道。”推開他站起身，光著腳站在陽台上，那溫暖的陽光灑下，她有些暈眩。抬手遮眼，微微迷糊。
身後他緊緊擁著她，腰間的手，微微有些收緊。他抵著她的肩，輕聲道：“我該如何才能讓你對我為所欲為？”她的心不知從何時起對他關閉，他也不知道究竟何時他已經不可自拔。如果這是對他的懲罰，那麼他甘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