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倫敦 5(1 / 2)

5木飛鴻朝著肯辛頓三角地走,冥冥中的幽靈亦步亦趨,似乎每跨出的一步他們都能找到些交流的話題或者是幹脆發生些摩擦不可,而且言論始終很激烈,以至於越來越情緒激動的他招來路人懷疑忌怕的目光,加上他自己激辯中不時揮舞著他勾在腕上的格子傘,更加給路人精神病的錯覺。他自己也意識到旁人和他都看不見空氣中的幽靈,但旁人會因此疑心他的自言自語,可他就停不下和幽靈的對話。他是在和他自己的曆史對抗。想想,幾十歲了,隻有這三個月才像真正有個競爭對手在時刻督促自己必須提高警惕了,有時候他不得不有足夠的辯才方能說服幽靈或是他自己。因為昨夜那場雨,清晨的幹淨新鮮的公園頂著微弱的陽光,穿整齊襯衫的他覺得微熱,鼻尖上居然也滲汗,其實他知道是因為和幽靈的對抗辯論過於激烈帶來的緊張,在不相幹的路人看他就是莫名其妙在自言自語揮舞傘柄。他問自己,也問幽靈:“今天見到勞爾先生會有什麼驚喜?”上次看見勞爾先生,典型的英國醉漢形象,可勞爾先生怎麼就會沒有留下任何良性的印象給他呢?他反複在心裏疑惑,是自己哪裏思路不對?可憐的勞爾先生一家。“你就是總有這些揮之不去的奇怪懷疑,阻礙你辦事的陳功率。為何不能多給人信任呢?看看公園池塘裏那些遊移不定的陰影沒有?”幽靈問。他點點頭,算是回答。“其實隻是太陽光作怪,為何總是對這種陽光作怪的小兒科的遊戲感興趣呢?往往真相就是被這種膚淺的表象糾纏住,你始終不能成就大業原因可能就在這裏,你太放不開。”幽靈更進一步強有力的指責確實讓木飛鴻稍微頓悟。他像對老朋友一樣對它說出真心話:“是哦,勞爾先生前兩次說的話未嚐不可信。看看水麵上,真是微弱的陽光和輕風製造的幻想。謝謝你,看來有時候靈鬼也能助人成其美事。我太需要你了。”“可是,為什麼陽光和風就能在水麵產生氣泡,不排除池塘底下真的有逐食的魚兒,它們潛在水底善於偽裝作祟,任人認清到什麼程度,因為它們潛藏太深又太滑溜,加之身上纏繞著水藻皆塘底的淤泥,任君撒下的是天羅地網就是撈它們不到,一切盡皆徒勞,又怎麼解釋?”幽靈歎口氣:“你來自神秘的東方,看問題總是瞻前顧後的神秘,總想萬事盡善盡美,難怪你三月半載接不到一單生意還麻煩纏身。總是抱著懷疑一切容易固步不前,好好一件KS本已柳暗花明又被你自己繞進雲山霧障中。具體問題具體對待,善於區分問題,你讀書時代老師沒教?”多年不曾踏過校門的木飛鴻不禁垂起頭,對幽靈打算偃旗息鼓了,他不得不承認這朋友說的無懈可擊。繼而他自己問自己:“我辦案真這麼糟?可我們從事偵探工作,不就是要抱著懷疑一切的態度去搞清楚一切嗎?到底我迷惑在哪裏?勞爾先生當天真的如他所言,在酒吧裏酗酒嗎?”木飛鴻已經穿過女王門,完全置身海德公園,如果說是廬山正麵看不清廬山真麵目,此時此刻身在廬山中,能看清嗎?幽靈肯定不懂這個,這是中國古代唐詩,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那麼,更看不清了?隻有把剛才在公園外麵看見的海德大體外觀和現在看見的內部景象二者綜合,再加上轉身所見全貌結合起來,正確的內外皆準的海德公園的美便呈現在腦海。木飛鴻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不夠細致的人,正因為他凡事精益求精,尤其是關工作,即使他在某一段戀情中,也會很快全力投入百分百的精力調查案件,隻是,他如此的敬業似乎從沒有給他帶來過任何額外的報酬或好運。正因為他非英國本土人,在倫敦從事這種帶危險性的工作,無論他多麼的心力交瘁,到最後還是招來毀謗甚至死亡的威脅。就拿那個布拉拉女士發出的危險的訊號,關於她雇請他調查她老公的隱私,卻在事將了時提醒他必須賠付她一大筆的精神損失費,否則,會用付給他的尾數轉而情人上他的辦公室縱火。他毫不懷疑那個有錢臃腫且自高自大的白種女人會說到做到,她很多時候給他的印象就是太不可一世、得意忘形,就連她對她老公都是那樣,懷疑老公出軌就能花錢請人調查無情絕殺,在資本主義社會金錢萬能。可是,他當時的生活窘迫到他沒時間考慮安保問題就已經開始接了這單,要知道,自從王竹卿離開他的公司回國,他很長一段時間陷入接單困難。他的新房東安斯迪斯甚至考慮要把他從現在的辦公室內趕出去,重新裝修一遍轉租給別人,另外一個搞貿易的阿拉伯人。據樓裏的小道消息說,阿拉伯人錢多到可以買下整棟樓,房東對人家隻租一間辦公室而感激涕零,記著趕走他討好阿拉伯人。該死的安斯迪斯,該死的對頭們,該死的布拉拉的威脅,全都放馬過來吧,就讓我這次幹得漂亮點!是的,感激幽靈,木飛鴻真有了能提攜幫助競爭的朋友作伴。帶著一大堆的繁瑣奇怪想法,他已經身處在一大堆的餐館、酒吧紮堆的繁華大街。這裏除了吃貨進出的地兒就剩有錢人們愚蠢消費的商場。真搞不明白,那些紳士們哪裏來這麼多錢,供養著一大堆黑的白的棕色皮膚的女人們每天不定期出現在這條街上,他們吃完就去買一大堆的名牌禮物,商場裏各種世界品牌應有盡有琳琅滿目,各種手提包、外套和珠寶,隻要有錢,隻管買買買,這是最老最貴最自由的天堂。各種各樣的信用卡,女人們隻管刷,反正商家總有一個兌現的渠道。木飛鴻生處在英國倫敦,經常看的很生氣,是如今國內網上流行的那句話,羨慕嫉妒恨吧?這裏很少看見黑眼睛黑頭發文靜秀美的中國女人。卻總是在網上看見一大堆罵中國人多錢傻的花邊論調,不來這裏,中國人都跑到那裏去消費去了?不是這麼愛國。據說都湧到日本購物韓國整容,該死的黃種人,統統不爭氣。日本是咱們世仇,應該抵製日貨才對。這一點上,木飛鴻和很多在外的華人想法不一致,哪怕再在這裏呆上一整個餘生,他在自己心裏依然是中國人,依然很關心祖國。莫名其妙的思潮,盡管國內沒人了。現在的小青年,無論媚日還是哈韓,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特別是香港台灣長大的那些下一代們,他最不能接受他們眼中追求的時尚不分國界。所以每每在倫敦遇上這樣的年輕人,他會努力灌輸些中國優秀傳統的言論給他們。應該讓每一個有錢的中國人前提是保證愛國的中國人,擁有一盞如《一千零一夜》描述的阿拉丁神燈,不定期擦一次就神奇地出現在這裏,和世界上最自命不凡的紳士們鬥鬥富,搶著給那些表麵充滿情誼的時尚女人們付賬,盡管,他認為貪圖虛榮的女人簡直就是狗屁。他卻希望有錢的中國人們都能來和紳士們較量一番,用一場豪華的血拚為中國爭口氣。嗬嗬,神奇的阿拉丁神燈,神奇的消費。真******奇了怪了,都見鬼了,窮的兜裏一文不名,隻剩一副裝煙酒和牢騷的枯幹軀殼的勞爾先生竟然主動約見在這種地方,這是富人天堂的地方,他不該懷疑勞爾先生嗎?否則就是他那根神經線搭錯,害的他一大早坐地鐵,穿越幾條街,就為了欣賞這資本主義繁榮的天堂。“別抱怨,抱怨會使你鬥誌消沉。相信你明天真會這麼有錢。你的偵探社開到這裏來,麵包女人,統統不費吹灰之力接踵而來,回報你全是最高檔次的。”幽靈簡直是拿糖哄小孩,瞎扯淡。他可一點也聽不進去勸誡之言,不抱怨,到這裏目睹一切不受觸動?反而激氣,渴望一群又一群中國富人團來這血拚,這是被喚起鬥誌,它居然說消沉,真是無稽之談。“你真是**死了。”幽靈顯然很懂他,幹脆這麼來一句。“憑什麼這麼說我,哪裏**?整天在我身邊周遊,見過**人麼?”木飛鴻忍不住生氣,真生氣,不幸做了受人擺布的窮人,還不許鼓勵同胞鬥富?幽靈的西方理論太荒謬。“我希望我祖國的人出息,就叫**?”“問我見過**人沒,見過!”他想象幽靈鼻子裏哼哼,表情鄙夷地說話:“你就是,這三個月我看清楚了,你就是**人,孬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