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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這下大功告成,去酒館喝一杯。慶祝一下。”木飛鴻心情大好,吹起久違的口哨。
將近六點,他坐在他熟悉的小酒館裏,要了一杯啤酒,想到就要成為有錢人,太激動。這是一間連穹頂都專修的很低的真正簡陋酒館,逼仄的內部低矮的簡裝修的內部,總是聚集著這一片區的三教九流,他們競技腕力酒裏以及賭運,談論足球政治,就是很少有真正的富人。
可他們知道嗎,此刻剛好坐在這個穹頂底下的中國男人,就要到切爾西那樣的上流住宅區去生活,也許從此以後都在這裏消失,他再也不用整天給一堆臭烘烘的髒字不離口的男人們混在一起,為了他們家裏的或是工作上的各式各樣鬧心的破事去東奔西忙的收集資料以謀求他們支付的廉價報酬,恐怕這裏接一百單也不及那個老女人明天支付的十分之一吧?
為了這麼快實現離開這裏的願望,他敬自己,幹了,隻當給死去的父母爭光,為華人爭光,幹了。
幽靈在這種喧鬧的場合是無論如何勸不聽木飛鴻,他甚至聽不到它的說話,無論它如何向阻止,這是酒吧,真的好吵。隻能搖著頭看木飛鴻買醉,他已經向吧台連續三大杯。
幽靈此刻也許做這種想法:看來,窮極的人不能暴富,剛生出富的萌芽就心態膨脹至了不得。這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還不承認**絲?將去陌生的非洲國家生死未卜,已經為錢陶陶然樂瘋。這種人,幹脆就讓他窮死。不然,多半也會死於百密一疏。自古就有酒害人一說。
堅持十年的戰爭,希臘軍隊都沒取得勝利,最終希臘軍隊之所以能夠打敗特洛伊、搶回海倫隻因為依靠奧德修斯的木馬計。當阿弗荻洛特計劃報複,帕裏斯王子正心滿意足地擁著美人狂醉,當他的軍隊和人民在城中以酒買醉安度狂歡之夜,城外木馬已經準備屠城。酒令帕裏斯王子失去了富饒的特洛伊和美麗的海倫。
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就在瘋狂喝酒慶祝,還不承認是**絲,標準的酒令智昏。
幽靈越想越來氣,它近乎大叫:“醒醒吧!你這該死的蠢東西。還沒到你該喝的時候。沒有工作沒有報酬,支票數額開的再大也還是張紙。”它甚至抱著他的頭狂搖。可無論如何喊不醒木飛鴻。
他正浸淫在自己的發財夢中。直到他貼著內衣袋子的手機強烈振動把他的心髒都振痛。他胡亂的摸出手機,摸下接聽標記,把手機放在耳朵邊上聽,是那個很凶的房東安斯蒂斯打的。他在電話那頭幾乎是用吼的方式追問:“木,你是否明天一早就要把錢給我?”,他出了名的追錢狠,現時他威脅說:“如果明天我再拿不到你欠我的房租,我發誓我會把你的東西全丟到大街上去。然後把你的破偵探辦公室變成阿拉伯人的貿易公司辦事處。”
木飛鴻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醉了,反正他是一點也不怕這個大喊大叫威脅他的房東,因為他兜裏就是錢,勞爾先生已經付過了足夠支付所欠房租的薪水。他才不理會那個天殺的安斯蒂斯有多厲害,他隻是把手機拿開耳朵邊,聽任他一味兒在那邊蹦跳。
直到他在電話那邊吼的聲嘶力竭,他才慢慢吞吞如同醉話一樣的冒出一句:“我保證你明天能見到錢,也保證你明天會後悔打這通電話。現在,你還是陪著你老婆睡去吧。別跟個瘋子一樣對我嚷嚷,聽著!我將要比你更有錢,別指望那些阿拉伯土豪能買下你那幢樓,買你都一定是我,你記著,中國的土豪木——飛——鴻!”
最後一個字蹦出口,他不管安斯蒂斯做何想,也不管他壓根看不見,衝著電話甩了一根中指,操!自從租安斯蒂斯的房子,他受夠了那廝的鳥氣。
“你啊,灌點酒就這樣,趁你有思想,聽得見我說話,為何不反思自己做人為什麼失敗,總是把問題推到人家身上,碰見個更凶的房東,可能你已經在大街上,求著哭著也和人家說不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