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倫敦 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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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飛鴻並不讚同戴維斯的令人費解,疑點問題恰恰很明顯。監控顯示電梯上升中時間不對,女孩進入電梯是早晨九點四十八分,可電梯到達頂層再開門顯示時間已經是九點五十八分,帕斯克羅拉石油勘探公司的高層電梯運行如此緩慢?就是倫敦最破公寓的電梯都不可能這樣慢如蝸牛,整整十分鍾被蒸發,女孩可能早已被飛機或專駕轉移到城市的某個出口。

問題很明顯,這麼一盒明明知道有問題的監控錄像,卻被百忙的裏斯先生深夜送來,暗示著什麼?而且很奇怪,隻有一盒被動過手腳的監控帶子,為什麼沒有公司大廳另外角度的監控錄像?電梯裏的監控肯定指望不上,要能指望得上根本用得著重金聘請木飛鴻偵探社調查,石油公司內部搞安保的員工就能搞定。

監控錄像畫麵並沒有到達頂層空門就結束,後麵有段畫麵空白麻點後,是有個黑人單獨出現在電梯裏,他從頂樓堂而皇之搭乘電梯下到一樓,這個神秘的黑人又是誰?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打著昂貴的領帶,他為何出現在頂層電梯裏?後麵的監控就完全沒有看點,全市公司的人慌裏慌張上上下下,也有安保員,也有聞訊趕來的警察,這是發現梅。拉佩。羅拉失蹤後引起的騷亂。

木飛鴻若有所悟,裏斯羅拉先生是要他注意那個黑人,隻有他形跡可疑,可公司安保和當地警方不可能沒有調查過,正因為什麼也調查不到,這絕不是一起一個人獨立作案,既然十分鍾這麼快能刪減監控畫麵,轉移一個大活人,肯定有負責轉運的同夥,也許真是直接從天上用飛機搬運,也可能在公司附近一定距離有幫望風開車的同夥,這樣看來,其他角度的監控錄像帶也失去看的價值,早已經被改動。木飛鴻想,就算已經失去價值,一到當地也要爭取調出所有監控看。

戴維斯看木飛鴻始終沒說話在沉思,還以為這中國人也感到問題棘手,令人頭痛的費解。他聳聳肩,對木飛鴻說:“說吧,搭檔,美金不那麼好賺,去到摩洛哥當地再說。你會看到我的辦法。”

木飛鴻點點頭,回答:“睡。希望你的思路是對的,我們走平路路線查。”一個常年混在美國曼哈頓富人區的東方女孩,這麼多年沒出事,一被繼父冠姓,一介入公司高層就突然失蹤,恰好說明是一場最大的意外,就是比意外還意外。期待戴維斯完全正確,無巧不成書。

那句中國話用英文怎麼說?Lookers-onseemorethanplayers。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因為財富使人失去本性,連傳媒都不敢麵對如何澄清案情?

又是一夜失眠,一遇事就顯出非比尋常的細致,導致木飛鴻翻來覆去陷入迷津。

Afriendisneuerknowntillamanhasneed。

中國話喜歡說需要之時方知朋友。木飛鴻睜眼享受第一抹陽光的溫和觸摸,第一想起的就是中午與埃文先生的碰麵。

一個人在家能靠父母,出門完全靠朋友。木飛鴻和埃文的友誼是建立在他還是特納法律事務所一名小小的勤雜工時。那時候,埃文警察也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有一天,因為一份資料傳真失誤,他不得不親自跑到倫敦警察廳去麵見埃文先生,為了傳真機壞掉這樣的小事給他增添工作麻煩,木飛鴻實在不好意思,不得不用自己好不容易珍惜起來的鈔票給他賠罪。埃文不接受吃飯的邀請。據警察廳門口賣東西的小販說,埃文先生喜歡吃意大利風味的手工冰激淩球,既然埃文先生連一頓廉價的道歉飯也不願意賞臉,他又沒有錢送禮,隻能選這種投其所好的方式表達感謝。如果硬要說那隻被做成意大利口味的冰激淩球也算賄賂,那真是太有趣的開始,他們的友誼就從那隻也不算太廉價的手工冰激淩球開始。

一路下來到今天,埃文已經升職,木飛鴻也有了自己的相關法律方麵的私人調查機構,哪怕隻是一間辦公司的小偵探社,再不濟也算倫敦的小老板。他最好的時候要算王竹卿在這裏幫他那幾年,自從那個女人回國,他公司的生意似乎每況愈下,大有一落千丈的頹廢,他也從熱鬧的皮卡迪利廣場中心地帶搬到現在這位置。

此刻,還有五分鍾整十二點,木飛鴻將手揣在褲兜裏,站在廣場中央的愛神維納斯雕像前默默等待,他這一整個早上除了等待老朋友,似乎沒有別事可做。他的老朋友是個熱心腸的英國人,地道的倫敦警察,他希望他風衣口袋裏的這幾頁紙能被埃文先生順利接收,那麼,西米和他哥哥姐姐就有救了。後天,他也可以放心坐飛機去非洲。但願,回來之時能看見他們已經因為拿到保險公司賠付的關於他們母親意外死亡的保費而生活有徹底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