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喬學文的實驗室。
已經泛黃的白色實驗服,亂糟糟的頭發,腳下還踩著一雙人字拖。
沒人會把眼前這個邋遢老頭子和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喬學文聯係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時候的喬學文正弓著身子忙碌在一個古怪的模型前,十指翻飛間,模型隨之不斷變幻。偶有停頓,也是在翻查資料或者是記錄什麼。
透過玻璃隔斷牆,終於被喬學文召喚的唐風看著模型後麵的身影,一臉蛋疼。
一個小時以前,喬學文讓宮城打電話給唐風,讓唐風10分鍾之內趕到他的實驗室去,可等唐風洗漱妥當,再風風火火的跑到喬學文的實驗室時,這個“狂人科學家”卻把唐風晾在了實驗室外的接待室,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唐風不是沒有耐心的人,更何況把他晾在一邊的是物理學界的權威,新時空理論的奠基人。
他蛋疼的是,當他看到喬學文的那一瞬,一下子就想到了唐門隔壁那個老瘋子,而當他一想到老瘋子,隨即有想到逃出唐門前的那段非人的經曆……
“希望他中毒不深,不然的話……”唐風在心裏祈禱。
或許是感覺到有人在腹誹,也或許是真的忙完了,喬學文在做完筆錄後終於從裏麵走了出來。
唐風終於看到了他的樣子。
很清瘦的一張臉,整張嘴被胡渣包圍著,嘴唇有點幹。與之相襯的是他的雙眼,沒戴眼鏡,眼白有血絲,但眼瞳卻十分有神。
和喬學文一起出來的還有他的助手,也就是那根名叫宮城的竹竿。
竹竿兄手裏抱著喬學文的筆記,正皺眉苦讀著。唐風看著他這副摸樣,不由自主的心理一顫。
沒有握手,也沒有寒暄。
喬學文來到接待室後,直接一屁股坐在對麵那亂糟糟的沙發上,斜靠著身子,翹起了二郎腿,擺好一個能讓他放鬆的姿勢後,問道:“來了?”
“來了!”唐風回答道,心裏也落下了一塊石頭。
可正當他以為喬學文雖然邋遢了點,但為人還算親和時,喬學文的雙眼突然疑惑起來,“你是誰,來我這裏幹什麼?”
唐風感覺自己被人狠狠捅了一刀,HP在瘋狂的下降。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唐……唐什麼來著?看我這記性!”這時候,喬學文又說道,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唐風。”唐風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
“對,對,你就是唐風,我的學生唐風。”喬學文拍著大腿笑了起來,“21歲雖然不是華夏最年輕的博士,但卻是益州大學最年輕的博士,小夥子,恭喜你,你創造了曆史。”
唐風一愣,隨即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喬老頭應該和老瘋子不一樣,他十有八九就是那種喜歡提攜年輕人的好教授,好導師。
然而這時候,喬學文卻臉色一寒,又補充道:“不過,這在我看來卻是恥辱,我喬學文也TM有為了金錢而折腰的一天。哼哼,如果不是時空項目太TM費錢,上麵那幾個龜兒子又不肯撥款,我TM哪會要你這種渣!”
唐風又感覺到自己被捅了一刀,而且還插得很深很深。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雖然是靠關係靠讚助才進的益州大學,但好歹也是這喬老頭的學生啊,可這老家夥卻連一點麵子都不給……
唐風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他自己的本事,可當他四處張望著想要找出幾天前的那張黑板來反擊喬學文那麼一下時,卻根本找不到那張黑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