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鞭刑,讓這無意居肅清了不少。平日裏這無意居裏就鮮少見到丫頭和家丁,如今更是門可羅雀。
受了鞭打的鍾如影自被鞭打的過程中昏迷後,已經三日不見清醒,而被靈巧狠踢的暖雪因著脊背和腹部傷的較為嚴重,行動頗為不便,隻能臥床休養,融霜每日既要忙著照顧受傷的二人,還得時刻警惕著心存歹意的靈巧。
將在西廂房的暖雪料理妥當後,融霜拿著金創藥進了鍾如影所在的臥房。
進了屋,便聽見鍾如影細微的說話聲。
“我……等你……回來……”
“等你……”
“回……來……”
以為自家小姐已經醒來,心下欣喜,忙快步行到床邊,可在見了床上的鍾如影之後眸中一驚。
鍾如影此時麵色緋紅,汗水已濕了鬢發,緊蹙著黛眉,幹澀的雙唇一張一合的囈語著,那表情甚是痛苦。
融霜忙伸手探向她的額前,卻因那額頭的溫度驀地收回手。
竟會這般燙!看來是傷口感染引起的發熱,因燒糊塗了便出現了囈語的情況。
融霜忙從腰間取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顆晶瑩的藥丸,喂鍾如影服下,隨後便出門打水去了。
而靜謐的室內因著那藥丸有著淡淡的馨香彌漫。
不少片刻,融霜打水歸來,將浸濕的巾怕置於鍾如影的額頭,隨後小心的地掀開蓋在鍾如影身上的錦被,那錦被下裸露的身子布滿了猙獰的傷痕,因擦過藥,傷口都已結痂,那原本細膩晶瑩的肌膚如今竟是滿目瘡痍,凹凸不平的褐色傷疤讓人看得膽顫心驚。
融霜有些不忍地眯了眯了眼,隨後取過一旁的金創藥,仔細地塗抹在那疤痕上,她下手極輕,但昏迷中的鍾如影還是疼的悶哼出了聲:“嗯……”
聽得悶哼,融霜擦藥的手隻是稍作停頓,隨後便繼續剛才的動作,鍾如影再次悶哼出聲,可融霜竟不再停頓,那擦藥的手卻因著那悶哼輕微地顫抖著,融霜貝齒咬唇,眯著眼仔細地盯著那一條又一條的傷痕,她要將這些傷痕全都烙印在自己的心上!她要讓自己時刻記著她們對小姐的傷害!她要讓她們一分不少的還回來!
將鍾如影身上的傷口處理妥當後,出門,帶上房門後,抬頭看了看天色。
今日屋外涼意頗重,呼呼的涼風吹得院中的樹木飄搖,天上厚積的烏雲似是片刻便壓向地麵,才剛到午時,但這天色竟像是臨近黃昏,怕是今晚會有雷雨吧!
融霜心想著去廚房端些清粥小菜來讓自家小姐和暖雪食用,便出了無意居。
融霜前腳剛出無意居,這院內的東廂房便有了動靜。
“吱呀——”
那緊閉的房門打開,額頭上纏著藥紗的靈巧自那房中出來,若有所思地看著融霜離去的背影,隨後便抬步朝著鍾如影所在臥房行去。
伸手推開房門,直接行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滿麵緋紅的鍾如影,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昏迷中的鍾如影微微啟唇,輕聲囈語:“玉……帛,我會……等你,回來……”
“等你……回來……”
靈巧俯下身仔細地辨認著鍾如影說的是什麼,待聽清楚鍾如影所說的內容後,她麵帶譏笑的說道:“等你回來?嗬嗬,你對我家少爺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嘩——”
靈巧一揚手,掀掉了蓋在鍾如影身上的錦被,再看到那傷痕遍布的身子後,她的眸中先是恐怖,隨後便是無盡的快意,得意的伸出青蔥的玉指,狠狠地戳向鍾如影胸前的傷口,麵上卻帶著無盡的笑意:“嘖嘖嘖,看啊,咱們的少夫人如今竟是這麼一副鬼樣子,可真是嚇人呢!”
那本已結痂的傷口,因著她這一戳,鮮紅的血液便順著那細長的指尖而下,昏迷中的鍾如影難耐的慘叫出聲:“啊……”
聽聞鍾如影的慘叫,靈巧麵上笑意更濃,但那一張笑臉在瞥見指尖的鮮血時染上不快,迅速地收回手,有些嫌惡地甩掉指尖的血液,雙手抱於胸前,冷笑道:“就你這麼一副殘破的身子,妄圖拴住我家少爺,簡直是白日做夢!”
俯下身,伸手托起鍾如影的下頜,麵色轉冷,“我告訴你,我家少爺是我的,他是我的!你明白嗎?”
端了飯菜歸來的融霜,見著臥房的門敞開著,一個閃身便掠進屋中,正巧見著靈巧俯身托著鍾如影的下頜,瞬間便掠到床邊,察覺到身後動靜的靈巧一回身就見到融霜已在自己跟前,不待她有所反應,便覺得頸間一緊,呼吸困難。
“呃……放……放開……”她伸手抓向脖間那隻逐漸收緊的手,可那隻手竟由如鐵箍般,任她如何用力也掙脫不開,她不想死!她要活著!放手!放手!
融霜一手托著飯菜,一手死死扣住靈巧的頸項,周身流露著濃濃的殺氣。她冷眼看著麵色由通紅轉為醬紫的靈巧,無視她的掙紮,這一刻,她想讓她死!
“不……要殺……呃…殺我…”
“放……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