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3)

在那天以後,一連幾天冷傲天都沒有再來過水青的院子,水青難免有些黯然,但是,自己貪心,又能怪得了誰?水青自我厭棄,眉眼間也帶了些愁緒,那一張如花似玉的麵孔更加使人憐愛。

秀菊掀開簾子進來,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水青的神色,道:“公子,多少吃一些吧,別壞了自己的身子。”

水青看了看她,勉強勾出一抹笑容,但眉眼間的愁緒仍未消散,道:“秀菊,不用擔心,我隻是沒胃口而已。”

秀菊有些著急,眼神憂切,忙忙道:“公子,胃口不好也要吃一些,不要壞了您的身子,公子,算賤婢求您,多少吃一些。”

秀菊自小跟在水青身邊,情分自然非同尋常,水青人長得好,性子又好,對下人也好,秀菊是真心疼他,雖是青樓出身,但秀菊一向認為她家公子不輸於任何大家公子。

這幾天,水青用食也少,人也萎靡,自從王爺拂袖而去後,水青的狀態就很不好,秀菊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秀菊心裏不免對王爺生出幾絲怨懟,公子這麼好的人,卻對折騰成這個樣子!外麵對王爺殘暴冷血的傳言果然不虛,這麼一想,便更加心疼自家公子。

水青無奈,又不好負了秀菊的好意,隻得道:“秀菊,等等,再過一會兒我再吃,現在是真沒胃口。”

看著水青算是妥協,秀菊也不好過於逼迫自家主子,隻得點頭。

看著自家主子雙目無神的坐著,也知道他是為了等那個人,可是,公子等了那麼久,也沒有見到那人再來過!

一時間,小丫頭的眼裏心裏都是對水青的心疼。看著公子如同落入凡間的天人,竟然被人傷害,實在是讓人心痛啊!

有一事,秀菊一直想不明白,他們青樓出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已成為本能,公子也不是不會說話的人,雖不說八麵玲瓏,但也處事圓滑,不留話柄,怎麼會讓王爺震怒,拂袖而去?這不合常理。

到底年幼,又兼之與水青主仆情深,水青又是個好性子,平日裏秀菊俞矩也隻是笑笑過去,雖在青樓場所,但因水青被賣初&&夜被王爺看中,接入王府,那些真真黑暗的變&態的客人也未曾接觸,心智總還是弱了些。

不由自主的,秀菊還是問出了她的問題,“奴婢有一事不明,公子,您那日,怎麼會讓王爺震怒?”說話間,還是有些猶豫。

但是,說說話,別那麼憋悶,將不開心的說出來,說不定還能開心一些,說到底,還是秀菊心疼自家公子,卻又無法解憂,隻能用這些笨法子。

恩?水青笑笑,有些苦澀的味道。

見水青不答,秀菊便更是疑惑,終於忍不住,道:“公子,據我所知,您雖不是八麵玲瓏,但也是處事圓滑,還從未與人有過矛盾糾紛,怎麼會讓王爺震怒?”

看著秀菊關懷的麵孔,水青吐出一口濁氣,苦笑道:“我隻是不想而已。”

“不想?”秀菊重複了一遍,難掩疑惑。

水青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指,苦澀道:“這世上總有一個人,讓你不願意用什麼技巧手段去應對他,隻願把你最真實的一麵顯露給他,即使是那樣醜陋不堪的一麵,也不願用偽裝的美好去與他在一起。”

看著秀菊更加疑惑的表情,水青笑笑道:“你還太小,不明白就算了。”

秀菊皺眉道:“我就是小也知道,人與人相處是需要技巧的,清韻姐不也是喜愛卓公子,可是為獲得卓公子的寵愛下了多少功夫?為了被接入卓家,背地裏怎麼陷害那正室的?虧卓公子還認為她出淤泥而不染,實際上什麼樣子她敢告訴卓公子嗎?她不是還對卓公子情深意切嗎?背地裏,屋子裏還不是點了催&情的熏香!”

水青苦笑,道:“每個人的選擇不同吧。”

秀菊直白道:“公子的理論就是錯的,一個人,裝的久了,也就是那麼回事,何必去找什麼真正的自己?白白的讓自己煩惱!”

水青定定地看了看秀菊,良久道:“如果你深愛一個人,是絕對不願以一個偽裝的麵具去對待他的,如果是這樣,那麼,那個人愛上的是你呢,還是那個偽裝的麵具?”

秀菊疑惑,道:“不都是你嗎?有區別嗎?”

水青笑笑,不會到這個問題,反而道:“當你深愛一個人時,怎麼舍得隱瞞他、欺騙他?因為深愛,所以不舍。”

“公子,”秀菊還想說些什麼,水青擺擺手,道:“秀菊,上膳吧。”知道公子不想繼續,又看到工資肯上膳,秀菊也就管不了這麼多了,急急地傳膳去了。

水青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平端的有幾分落寞,仿佛與人世隔絕一般,看在人眼裏,便無端惹人心疼。

有一句話,水青一直沒有說,

當冷傲天帶著那囂張恣意的笑容對嬤嬤說“就是他了”的時候,他正被那群如饑似渴的客人圍觀,那種被扒&光了讓人圍觀的羞恥感,都在那人冷硬的眉眼下消失,那一刻,水青的心,仿佛被什麼劇烈的撞擊,從此,淪陷。

其實,怎麼會不知道呢?自己配不上他,命賤,從青樓裏走出的自己,能被接到王府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又怎麼能奢望更多?

一個高高在上的親王,皇上嫡親的弟弟,天子近臣,備受寵愛;一個青樓公子,命如草芥,身份低微,他這般神仙人物,又怎麼看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