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紅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悅娘,你說的是真的,你、你要教我識字?”
“當然是真的啦,你要是會認字,對我幫助也大啊,不過暫時是沒什麼空了,得等一陣子。”
姚紅姑激動的不行,從古到現在,女人總是被冠以無德就是才的名聲,更別提像她這樣窮人家的女兒了。
因為不隻字,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這樣遙遠不可企及的夢想,卻在今天被張悅這樣簡單的提出來了。
她都覺得自己的心猛然狂跳起來了,她想著,如果她也識字懂文,梨童他爹是不是就不會拋棄他們母子了?
姚紅姑想到什麼,突然就朝著張悅跪了下去,把她嚇一跳,拉她起來,她卻不肯,而且還流下淚來,“悅娘妹妹!謝謝,謝謝你願意教我和阿童識字,還教他算術,還讓我們來你店裏做工,而且照顧有加,供吃供喝,你這份大恩大德,姐姐我無以為報,以後隻要妹妹有任何差遣,姐姐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
這是說哪兒的話啊?她教梨童的目的可是為了她自己個兒。
她可不是聖母小白花,更不是拯救世人的觀世音菩薩,她之所以教梨童認字和數學,當然是希望他以後可以成為自己麵館,甚至未來更大酒樓的帳房先生。
開始時是這樣打算的,沒想到梨童那樣聰明,認字上麵已經很厲害了,在數學方麵簡直是天才,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她更加喜歡,所以才願意多教些。
這些阿拉伯數字,這些九九乘法表,這些簡單的加減法,也許在古代是很稀罕的東西,不過在現代幾乎大街上人人曉得,她也沒有什麼要據以物以稀為寶的想法。
姚紅姑是梨童的兒子,為人又實誠,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給過幫助,她能拉她一把,自然是願意的,不過是舉手之勞,沒想到姚紅姑居然這樣激動,好像自己成了她救命恩人一般。
不過張悅也沒有和她說明白,前頭說過了,她是個生意人,或許姚紅姑這樣的心理狀態對於她來說,是件好事,反正她又不會讓姚紅姑去替自己殺人放火。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別說這樣的話,我隻不過是盡我所能,希望大家都過上好日子罷了。”
姚紅姑抹著眼淚,“嗯,悅娘,那我去洪記雜貨鋪了,你還有啥想買的不?”
張悅從鐵皮桶裏舀了熱水過來,遞了毛巾讓姚紅姑洗把臉,這淚痕顯見的從這裏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怎麼欺負人家了呢?
姚紅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毛巾,匆匆 洗了把臉,這才出門去了。
張悅拿來一個竹籃子,用小壇子裝了好幾下開水,擰好壇塞,上麵覆蓋一層布,然後將裝饅頭的碟子一一擺放在上麵,固定住後,又在籃子外麵蒙了層厚厚的布棉,這才和李嚴氏交待起來。
“娘,你覺得這些小饅頭如果拿去賣,會有人喜歡嗎?”
李嚴氏點頭,“當然,這小饅頭十分好吃,我覺得小孩子和老人可能比較喜歡。青年勞動力吃這個可能有點小,不太飽肚皮。”
“娘,你說對了,我正有這個打算,我這裏裝了二十個小饅頭,我打算分別送些到翡翠軒酒樓、肖老板家、還有縣令大家那裏,隻要他們其中一任何一家願意訂購,我們就不會虧本了。”
“那你去吧,路上小心著點兒,我剛才隱約聽到外麵嘩啦啦的,好像下雨了。”
“娘,你就放心吧,你要幹什麼,就吩咐梨童扶您。”
張悅將頭探到外麵,發現院子裏都濕了,估計是剛才那會兒有陣急,現在是小雨絲在飄了,她想了想,拿塊藍布巾將頭包住,就那樣走進了細雨中。
縣令最大,所以她先去縣衙,結果陸自和周師爺他們不在,大概是出去辦公務了,她便隻能將碟子裏裝的六個牛奶小饅頭遞給了縣衙的管事,讓他代為轉交。
第二家是翡翠軒,原先細細的雨絲,逐漸有些濃密起來,張悅也加大了腳步,急匆匆的跑進了酒樓,差點和一個人迎麵撞上。
“唉呀!”對方發出聲音來,張悅趕緊伸手將她拉住,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婦人走的太急了,衝撞了貴客。”
兩個人同時抬頭,張悅隱約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婦有些麵熟,少婦的臉上也顯出猶豫的神色來,“這位娘子麵熟的很,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她這一說話,張悅就想起來了,這不是月前自己在山上救的那個被蛇咬的少婦嗎?
是了,雖然換了衣服,頭上戴的首飾也多了些,但是張悅卻還是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