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滿臉狐疑的打量著張悅,“你說她欠你的錢,我不信,她欠你多少?”
張悅舉起一根手指,“不多不少,正好二百倆,你們不是說要有難同擔嗎,那先給我一百倆吧,你給了我一百倆,我才能讓紅姑給你五十倆啊?”
曾氏一聽到這麼多錢,立即跳起腳來,“不可能,梨童每天在街上賣梨子也不過得十來銅,紅姑在你店裏每天也就十個銅錢的工錢,他們娘倆人情來往又少,平常吃的又差,也沒見穿幾件好衣服,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我不信,你誆人!”
“噢,原來你都知道,你也知道紅姑每天隻拿十個銅錢的工錢,吃的又差,穿的也差,你還好意思問她要五十倆銀子?”
曾氏連忙捂住自己的嘴,該死,一著急,竟然說漏了嘴。
她眼珠子急忙轉了起來,她的寶貝兒子連忙描補起來,“我娘說的是以前,現在可不一樣了,她要是沒錢,怎麼會頓頓吃肉,她要是沒錢,這些雜糧麵粉哪裏來的,這些新的蒸籠物件兒哪裏來的?偷的不成?”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我的,她欠了我二百倆銀子,如果隻是在我店裏打工,要還到什麼時候啊?所以我才出錢讓她置辦物件兒,去另一條街賣包子,給我打工,怎麼,你有意見?”
曾氏和兒子互看一眼,難道他們得到的消息有誤,不可能呀,錢記的東家親自出說的,這不可能是假的,這個悅娘子,一定是在忽悠人,想蒙混過關,可沒那麼容易。
“你們要是不信,盡管去洪記問,這些錢是不是我付的?”
曾氏母子倆徹底沒聲了,他們不敢去問,既然人家都這樣鎮定自若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隻是他們轉眼又想到一件事兒,“你說這些東西是你買的,我信,但是他們怎麼可能欠你二百倆銀子,你可別打量著我這女兒老實好欺負,想騙她銀子?”
“哈哈……”張悅真想仰天大笑,這位是以正義使者出現,要代表地球消滅她嗎?
“你,你笑什麼?”姚進源吞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自在的看著張悅。
張悅笑完了,便指著姚紅姑道,“她沒在我鋪子上工前,一直幫大戶人家洗衣服,你們想必是一清二楚吧。就在不久前,紅姑把一戶人家的上等好衣服給洗壞了,人家要她賠,賠不起就要把梨童賣給人販子,紅姑沒辦法,才找到我,我好說歹說,人家才願意以二百倆私了。”
姚進華瞪大眼睛,“什麼了不起的衣服,還要二百倆銀子,是搶麼?”
張悅老神在在的說道,“你若不信,直管去青峰縣衙門問,那雖然不是什麼好料子,可是卻是縣令的官服啊。”
怎麼又和官家扯上關係了,姚進華立即閉了嘴,臉上的神色難看起來。
“幹姑姑說的是真的,小舅舅,你一定得幫幫我們哪,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擔嗎,你趕緊給我一百倆,我好還給我幹姑姑呀。你可是我親舅舅,你跟我共擔難處了,我才能和你共享福氣呀。”梨童很上道的抱住姚進源的雙腿,眼兒巴巴的看著他。
姚進華像要甩狗皮膏藥一樣,想要推開梨童,卻怎麼也甩不掉,急的滿頭大汗,“你這小兔崽子快起開,我哪裏有錢,我要有錢還來你家做什麼?快起開!”
梨童不但上道而且聰明,立即學著曾氏的語氣說道,“你們怎麼沒錢,你在錢記雜貨鋪當三等掌櫃,每月光工錢就有十幾倆,而且你們家在西邊巷坊還有一座大宅子,我聽說你們平時都吃山珍海味,穿金戴銀,你們怎麼會沒錢?”
張悅差點笑出聲來,為梨童這番話點個讚。
兩個人拉扯之間,嘶啦一聲,姚進華外麵被洗得泛白的粗布衫被撕破了,露出裏麵上等的錦緞綢來。
梨童看的眼都直了,沒想到這家夥太狡猾了,居然在外衣服外麵套了件差衣服。
張悅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伸手就扯,曾氏竟是沒躲得開來,愣是被張悅將外麵的衣服給扒掉了。
姚紅姑也看傻了,她自打出嫁後,就一直沒能回過娘家,所以每次曾氏過來哭苦,她都以為家裏的境況真的有那麼差,已經窮到揭不開鍋了。
所以以前梨童他爹還在的時候,她手裏但凡有點餘錢,都會用在孝順爹和娘的身上了,如果實在沒有錢,也會把家裏不舍得吃的雞啊雞蛋啊留給曾氏和弟弟妹妹們吃。
以前曾氏經常帶著姚進華和姚翠姑過來吃喝,吃完拿了東西連個謝字都沒有,抹抹嘴就抬腿走人。
這半年聽說姚翠姑懷了孩子,快要生了,這才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