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有師傅的,看來不是穿越同輩了,不過這陸放也太厲害了吧,看來古人也不可小覷啊。
她原本的想法也是地龍之法,將管道遍布牆麵或是地底,這樣隻要外麵燒了火,屋裏整個都暖和了,她本來想用這個賣陸自在一個人情的,但是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算了,失之桑榆,收之東榆,塞翁失馬,不一定是壞事。
她立即朝著陸自在輕輕一福,“既然供暖問題已解,那小婦人就恭喜大人了。”
陸自在卻是一臉憂色,“先別急著恭喜,五弟的想法是很好,但是我把圖紙給工頭們一看,實施起來卻有困難。你看這些管道都是遍布地基下麵的,如果我們真要按圖施工,那就不是改建了,那是重建了,眼看天子駕臨的日子接近,如果重建的話,是萬萬來不及的。所以本官才喊張娘子過來,一起看看,有沒有什麼兩全齊美的辦法。”
張悅點頭,是啊,如果是這樣,那必須要把房子整個人拆掉,重建方才能裝得起來。
突然張悅想到了什麼,指著圖紙上的那條大龍笑道,“大人,既然這條龍不能隱於地,為何不讓從地麵上冒出來呢?”
陸自在滿臉疑惑,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張悅正想組織詞語,將屋內暖氣的法子描述一遍,就聽見一個清俊的嗓音有些低沉的從背後緩緩傳來,“夫人的意思是說,將鐵管從地下轉移到地麵,置於屋內嗎?”
張悅轉過身,隻看見一個清俊如斯的青年坐在輪椅上麵,此刻他修長的雙手按滑著輪椅,朝著她的跟前緩緩駛來。
不知道是因為腿疾,還是因為常年呆在室內,青年的臉色有些蒼白透明,渾身的氣質是沉靜,優雅如竹的。
“見過陸放公子!”張悅朝著他福了福。
他微微挑了挑眉頭,“你如何知曉我是陸放,難道是因為……”他嘴角一勾,頗有些自嘲的看了看自己的雙腿。
看來就算他在建築方麵很有名氣,也不可避免的會因為雙腿而自卑。
張悅哪裏會承認,便從容一笑,話頭一轉,“我剛才說得話,連大人都聽得糊塗,公子卻能一言道破其中關竅,有此等天賦和領悟能力的人,放眼天下,除了陸公子,恐怕再無二人了。”
陸自在哈哈大笑站了起來,“五弟,你來了,為兄給你介紹下,這位就是提出封閉屋子裏放置炭火會對人體不利的張娘子。張娘子,這是舍弟陸放!”
“我已然猜到了,若是一般婦人,又哪裏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雙方寒暄過後,陸放正要細問,周子興突然帶著虎娃進來了,原來是有位客人想吃現做的新鮮柳葉麵。
陸自在拍拍肚皮,“正好我也有點餓了,五弟!張娘子的柳葉麵堪稱一絕,可想一吃,為兄請你?”
陸放淡淡一笑,並未說話隻是點點頭,身後出來一個小廝,緩緩推著輪椅跟在陸自在的身後。
當陸放看著張悅娘拖著一團麵,手法古怪,如同練習飛鏢一般時,當真驚訝,柳葉麵之名,他倒是聽過的,不過沒想到卻是這樣形成的,他越發好奇,看的也很認真。
隻見張悅手裏拿的刀具也很奇怪,如同彎月一般,刷刷刷,片刻間一碗雪白漂亮,輕薄如三月柳葉的麵片兒就成了。
他還留意到一個張悅娘從一個蓋了藍布的木桶中舀了一勺東西,又添了鍋裏的熱水和調料,灑上香蔥,這才端過來。
熱氣騰騰的麵端過來,一股撲鼻的香氣讓人忍不住要吞咽口水,任陸放這種對食物要求極高的人,也突然有了一種食指大動的感覺!
陸自在已經是老主顧了,不待姚紅姑動手,主動拿碟子裝了鹹菜,又在柳葉麵上澆了醋和辣子,一邊吃的滿頭大汗,一邊唏噓著暖和痛快。
陸放的吃相則和縣令大人完全相反,斯文至極好像要把每根麵的成份分析下才會吃似的。
陸自在吃完一大碗麵,又要了兩個雜糧饅頭,三兩口吞下,這才接過方氏遞的熱毛巾把子擦了擦嘴。
張悅看陸放隻吃了半碗,心裏有些疑惑,便上前,“可是有哪裏不合公子的口味?”
陸放搖搖頭沒說話,臉上神情淡淡的,隻是斯文的擦嘴。
倒是跟出來的小廝笑著解釋道,“娘子不必擔心,我家公子向來少食,今天吃的還算多的,看來娘子的柳葉麵果然同大爺說得一樣,極其好吃,要不然公子也不會吃掉大半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