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兒想:怨張悅娘肯定是有點的,但是錯在他們,也沒有人求他們來,是他們自己選擇這條路的。
而且方氏那個性,沒理都要強三分,是不可能悔悟的。
為人子女,百善孝為先,他們不替母親贖罪,還有誰?
再說了,方氏做了那樣背叛舊主的事,張悅娘對她冷言冷語也是正常的,她那天憤憤不平,不過是因為虎娃身體太過虛弱的原故。
若是張悅此刻對他們太過熱情,她反而不會安心。
正常的人都會這樣吧,對待自己的仇人,或者仇人的親人,沒有好臉色,這樣才是對的,這才是符合常理的。
梨童為何挑起這話頭來?難道是他對張悅娘也有怨也有恨?對了,是的,一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梨童對張悅娘有恨,所以故意勾結外人,偷拿店裏的東西做人情,因為被她瞧見,怕她告發,故意用話來挑她,想混淆她的是非觀念,站到他那邊去。
真沒想到,小小的梨童居然有如此心機,現在誰說梨童老實,她跟他急。
這樣說來,那姚紅姑看似老實,其實也不簡單咯。
怎麼辦?姚紅姑和梨童聽說早就是張悅買下的人,她如果去告狀,張悅娘會信嗎?還是說她不安份,剛來就挑事端呢。
“表弟,張娘子收留我們姐弟,我們倆感激不盡,怎麼有怨有恨?再說了,剛才你所說看見什麼,我什麼都沒看見呀,難道你想讓我看見什麼?”這一番繞口令式的話,並未讓梨童的表情緩和下來,“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你不多嘴,這一品香自然永遠是你的家,如果今晚悅娘回來了,你說錯了什麼,或者說漏了什麼,估計明天就要睡大街了。”
喜兒瑟縮了下,但仍是假裝迷糊,“表弟,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張娘子讓我們倆看店,我一直在後院添柴熬骨頭湯,我所看見的就是灶間的火而已,其它還有什麼嗎?”
梨童這才笑了起來,“對呀,表姐,火滅了,你趕緊把火燒起來,你要知道骨頭湯的熬製不但講究下鍋的順序,最講究的就是火候了。你可得盯緊了!”
喜兒答應一聲,趕緊拿鬆毛去點火,好在灶膛裏本來就有底火的,倒是很快又重新燃燒起來。
梨童臨出灶屋的時候,特意交待一聲,不許她揭鍋蓋。
姚喜兒果真老實的坐在灶間添火,看著硬柴也燒起來後,這才洗了手,從炕上拿過李嚴氏納了一半的鞋底,坐在灶門口納了起來。
李嚴氏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了,那新建的驛館可真是氣派,基本輪廓已經建好,現在正在進行最後的刷漆塗牆添置家俱的工序。
尤其當她聽說,那些博古架或是八仙桌底下也冒熱氣的東西居然是自己媳婦想出來的,又受到工匠們的稱讚,她都覺得臉上倍有光彩。
連回到店裏,還興奮的說個不停呢。
張悅回到店裏,便把梨童和喜兒喊過來,問問下午的情況,梨童高興的說,“興許是上午悅娘太熱情了,把大家都吃飽了,下午竟一個人都沒有,你看,我練了好幾篇字呢。”說罷將自己練的炭字交給張悅看,張悅看了一遍便指著其中幾個字,讓他再好好練練。
問完梨童又問喜兒,喜兒小心瞄了一眼旁邊的梨童,趕緊道,“我,我一整個下午都在灶間添柴納鞋底,並不知道前麵發生的事。”
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反正與我無關,她推的一幹二淨。
“那就好,大家休息一會,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翡翠軒酒樓,今天可是個大喜日子。”
李嚴氏一邊笑著摸了摸虎娃的頭一邊道,“悅娘啊,咱自己在家裏整一桌不就行了,怎麼還要去酒樓,太浪費了。而且你上午還請人家吃了免費的麵條了。”
“娘,我們這店小成這樣,怎麼鋪的開,那些鄰居鄉親就不說了,難道你也要讓柳老板和陸縣令在這裏窩著不成?”
李嚴氏想想也是這個理,隻是聽媳婦私下彙報說,一桌上等席麵二十倆,十桌末等席麵二倆,那加起來也至少要四十倆銀子,這麼多,她心疼呀。
為著她這眼睛,已經花了六十倆了,現在慶祝下又花四十倆,整整一百倆,都夠得上買座宅子了。
也不知道李梅花那邊情況如何了,何時才能將祖宅要回來呀。
此時李梅花正疑惑的看著自家桌上的香甜小饅頭,細問身旁侍候的丫頭,“你們確定是一品香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