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注意到張悅快要隱忍不住的怒火,趕緊連哄帶騙的將李嚴氏扶了出去,再說下去,恐怕張悅就要暴走了。
李嚴氏一走,張悅就將麵團叭的一下子丟在一旁,直接坐下來生氣。
這才剛剛起步,從三餐不繼混到溫飽呢,她老人家就已經開始擺起老夫人的譜了?
如果真有一天,生意 做大了,還不知道李嚴氏要露出怎麼樣的嘴臉呢?
“夫、夫人,老夫人也是好意思,怕您累著了,隻是講話有些不入耳罷了。”
張悅抬起頭,看著喜兒,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看的喜兒直發毛,“夫人,喜兒哪裏說錯了嗎?”
唉,她也隻不過是被環境所迫罷了,自己何必將氣撒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她淡淡的應了聲,“沒事,你做的挺好的。”
“悅娘,你看我這字寫得如何?”梨童突然拿著一張紙,像風一樣衝了進來,進來後才發覺現場氣氛不對。
姚紅姑卻是一把扯住梨童,朝著他瞪眼,“沒大沒小,以後不能再喊悅娘嬸嬸,李家阿婆,要喊大夫人,二老爺,和老夫人,知道不?”
梨童是聰明孩子,原本清亮的眸子隱約有些暗淡,但是隨即又再度亮了起來,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小虎牙,“不管喊什麼,悅娘嬸嬸在我心裏,永遠最好最對最可以信賴的人。梨童給大夫人請安。”
喜兒立即退出去,找來虎娃,加上姚紅姑和梨童,四個人重新給她見了禮。
她原本不想如此,但是這裏不是現代,這是古代,再往後,等麵館生意做大,這些規矩還是要立起來的,與其到時候老是讓李嚴氏拿出來說事兒,倒不如現在一起改了吧。
像這些稱呼的小事,張悅可以退讓,但是有些事情,她是絕不會退讓。
不過她也知道,不到最後一刻,不想和李嚴氏撕破臉皮,還是要靠智取的。
唉,怎麼有種又要回到婆媳對決戲碼中的感覺呢?
四個人又過去給李嚴氏和李衡行了禮,李衡有些不適應,想要站起來,卻被李嚴氏按坐了下去,他渾身不得勁的接受了四個人的禮。
四個人乖乖的跪在炕下方,接著李嚴氏的耳提麵命,看見他們都很老實很聽話很受教的樣子,李嚴氏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紅姑啊,不是我不近人情,隻是我們李家現在不同往日了,再說你和梨童又是經過官府,正式買 了進來的人,如果我們還是如此,主子和奴才亂喊,別人會笑話的。”
姚紅姑忙低下頭,“老夫人不用解釋,我,我明白的。”
李嚴氏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又開始教育了,“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你們現在是奴才,不能對著主子用我,男的就是奴才,女的就是奴婢,懂了嗎?”
喜兒立即上前一步,盈盈一福,十分規範,“謝老夫人教誨,奴婢懂了。”
“對對對,就是和這個孩子說的一樣,看看,人家這麼小,卻這麼懂事。喜兒啊,以後你就是我的貼身丫鬟了,等以後搬到宅子裏,買了其它的小丫頭,都讓你管著,好不好?”
那就是說以後讓她當一等丫頭嘍,喜兒哪裏不高興,立即又滿嘴的說了好話。
姚紅姑畢竟不是專業奴才出身的,講的磕磕絆絆,時不時還要冒出一個我字,倒是梨童小小年紀,學的一板一眼。
隻是虎娃的臉上隱有一絲落寞。
張悅在外麵看李嚴氏的一舉一動都聽在耳裏,看在眼裏,她也很無語,但是不可否認,她這樣的方法很管用,幾個人再次起來做事時,行為間,動作有序多了。
或許讓李嚴氏這樣折騰未必是壞事,因為李嚴氏折騰的越狠,這幾個人的心就會越偏 向她這麵。
總要有一個人唱紅臉,另一個人唱白臉不是?既然李嚴氏主動兜攬了紅臉,她一定配合她唱好白臉。
距離聖上駕臨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連張悅都感覺青峰縣城裏的氣氛好像緊張了不少,街上巡邏的兵士好像增多了幾撥,而且城門口原本看守的人,從死氣沉沉變成了精神抖摟,還多出了許多生麵孔。
驛館改建工程正式完工了,張悅等人也就不用去出攤了。她便將主要精力花在裝修祖宅上麵。
首先第一件事當然是將那些樹移走,這裏不得不提的是,李嚴氏當真搞笑,李衡隻是隨便找了個老道士過來,穿上道袍,胡亂忽悠了幾句,她就信以為真,並且主動找到張悅,說是自己想通了,還是安全為上,同意移樹。
張悅當然不能做出早就知道的樣子啦,是以很好的演了一出婆媳互訴心思雙方感動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