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不能說(1 / 2)

張悅正要開口,卻聽剛才那個溫柔好聽的女音又說道,“五公子,這你就不懂了,但凡是女人就沒有不愛美的,況且今日可是在聖上麵前表演,她自然是要好生裝扮一番的,到時候這仿若弱柳扶風的身姿,再配上五公子讚歎不絕的柳葉麵,想必也是一道風景,皇上,你說是也不是?”

這女人明明是替她開解的話,為何她卻聽出了諷刺,還有一絲陰狠?再聯想之前綠衣說的話,張悅突然打了個激靈,後背一陣涼意。

貴妃娘娘哪裏是替她說話,分明是諷刺,恐怕是諷刺她借製作柳葉麵的機會想勾引皇上罷。

“貴妃娘娘所言甚是,陸某不是女人,不了解婦人的心思,慚愧,慚愧,還是貴妃娘娘心細如發。這驛館處處都有暖氣,想必就算張娘子穿少一點,也不會受凍,呂公公定然是將張娘子安排在一個溫暖適宜的房間了吧?”

呂公公不敢接觸那犀利猶如有實質形狀的眼神,隻得尷尬的低頭答應,同時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

“皇上,臣妾想看嘛,你讓她快些表演來瞧瞧,我早就聽聞了陸大人的那首詩,想要驗證下,是否真的如同銀色的魚兒一般,自由暢快?”

“好好好,都依愛妃所言,呂雄,你還在磨蹭什麼,讓那個誰,快快表演!”皇上此刻眼裏隻有嬌俏如媚的貴妃,哪裏記得張悅是?

再說了,張悅身上隻一件普通綠色宮紗,臉上又蒙了布,隔的遠,連長的什麼樣子都看不清楚,要不是貴妃提起柳葉麵來,他都想不起來。

“是,皇上!”呂公公立即朝著張悅一挑眉,皇上的話你聽見了吧,別磨蹭了,快幹活吧。

張悅不急不慢,並不因為上麵有壓迫人的氣勢而淩亂,更沒有絲毫的凝窒,反而猶如閑庭信步一番,有刃有餘。

從和麵,到揉打搓麵團,絲毫沒有凝窒,一氣嗬成,特別是托起麵團,拿起片刀,朝著沸水鍋中削製柳葉麵時,更是如同銀練一般,絲毫不斷。

“好!”皇上帶頭鼓起了掌,那些大臣哪裏還敢不拍手,立即掌聲如潮。

但張悅卻是臉上絲毫沒有得意洋洋,仍舊平常的就好像這裏不是聖駕前麵,而是就在麵館那小小的灶間一般。

呂雄瞧見張悅那絲毫不僵硬的手腕,還有削麵後,額頭沁出的薄汗,白裏透紅的臉色,心裏自搖頭,不可能呀,按常理來說,一個人隻穿了單衣在雪地裏凍了一個多時辰,怎麼可能還像現在這般活崩亂跳,不說凍的僵了完全站不住,至少也該昏倒才對呀?

難道說是窮苦百姓身體質量好?

他左右想不通,現在正表演的關鍵時候,他又不能直接去問,隻得悄悄使了個眼色給小太監,讓人去問問,張悅娘在等待的時候,有沒有離開過假山旁邊。

小太監打探了信兒,又悄悄的命人轉告了呂公公,說是各處通道都有人把守,萬沒有讓她進屋暖和的道理,她真的在雪地裏站了一個多時辰。

呂公公看著張悅那靈活的身手,根本不像是穿著單衣在雪地裏站了一個多時辰的樣子,說不通呀?他突然冒出一個奇異的想法,難道說這張悅娘是世外高人,有很強的內力,可以抵禦寒冷?

不對,如果張悅娘真有功夫,在麵館門口,怎麼會任由自己隨意踐 踏侮辱?

這裏麵一定有玄機,或者是張悅娘在死撐,其實已經病入身體裏了?常人乍一冷一熱是必要生病的,何況她先在雪地裏凍了一個時辰,現在又對著火爐煮麵,定然已經種下病根。

呂公公思考的時間裏,張悅已經完成了柳葉麵的製作,如銀魚一般的麵段在開水中滾動,霧氣蒸騰,張悅娘的身體處於霧氣中央,臉上又罩著麵紗,越發襯的神秘莫測。

眼看麵片已熟,早有小太監端來晶瑩的琉璃碗,張悅取從另一盤一直蓋的嚴實的碗中,取出少量早已經洗淨並且拿開水焯過一遍的小菜芽,放置於琉璃碗底,再放入麵片,擺下香菇肉糜及各色配料,澆上濃濃的骨頭湯,灑上小米蔥,麵成。

原本麵熟的時候,那麵粉的香氣就飄在了整個室內,當加入了骨頭湯後,麵香和骨頭湯的香味綜合在一起,更是誘人欲滴。

最後由小米蔥將香氣徹底勾了出來,簡直是讓人食指大動的感覺,在座的諸位也都是吃習慣 山珍海味的,但是這樣的香味,還是讓他們有些動容。

呂公公拿著金色的托盤,裏麵放了兩碗一模一樣的琉璃碗,低垂著頭,輕步送往禦前,走到距離皇帝幾米處時,自然有皇上的貼身太監接了過來,又有試菜太監試過無毒,這才擺到皇上和貴妃娘娘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