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平潮趕到的時候,孫氏的屍身已經凍僵了,並且讓人可笑的時候,孫氏的屍體下麵還壓著一張休書,一看那字跡,柳平潮就知道是自己老娘的手筆。
“啊!”他跪在雪地裏,仰起頭來,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到嗓子冒血,震的烏鴉都驚飛了,發出難聽的呱呱聲。
他好悔,他好恨,他不該隱忍的,他當時就該衝出去,在母親麵前表明自己的態度,他不該聽信什麼隱忍之話的。
他都知道了,板子不致命,但是妻子沒看到自己,絕望之下,咬舌自盡,她很了解他,就他了解她一樣,她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讓他終生悔恨,永遠擺脫噩夢。
……
張悅娘和李恒之對望一眼,看向已經失控的柳平潮,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正在這時候,突然小二在外麵急切敲門,“掌櫃的,掌櫃的,公主讓您帶張娘子和李先生到二樓去接旨。”
柳平潮這才清醒過來,虎目依舊含淚,匆匆擦拭一遍,又喊人傳了熱水進來洗了把臉,這才帶著張悅娘等人上樓。
五公主發的是口諭,內容很簡單,她被李恒之護妻的行為感動了,覺得他們夫妻感情深到可以同生共死,十分讚賞,所以要好好的嘉獎李恒之,先是賞賜了一千倆銀子,算是給張悅娘今天表演的辛苦費。
其次還賞了一塊模範夫妻的牌匾,並且嚴令,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李恒之都不得休妻,否則就以違約懿旨罪論處!
張悅娘和李恒之有些哭笑不得的接了旨,恭恭敬敬的送了三皇子和五公主出去,五公主臨上轎前,突然笑顏如花的看向張悅娘,狀似不在意般的問道,“都說張娘子的柳葉子麵好吃,不知道張娘子是否打算去洪都京城開分鋪呢?”
張悅娘心裏咯噔一聲,對於今天這突然而來的無妄之災,剛才已經隱約從柳平潮和小二的嘴裏捉摸出些味道來,恐怕就是因為陸放那塊匾額引起的,而這位公主娘娘則是陸放的腦殘粉,對一切靠近陸放的異性都有攻擊意識。
是的,她一定是在試探自己,看她有沒有想要攀高枝的想法。
“公主說笑了,婦道人家最終還是要回到家裏,相夫教子的,以前開一品香,也是因為家中境況實在貧瘠,實在沒辦法,現在一品香的進項已經能夠溫飽,小婦人又何必費那麼多心思去京城打拚呢,再說了京城都是貴人,口味百樣,誰知道結果會如何,萬一虧本了可如何是好?”
張悅故意把自己說成一副勢利小人的模樣,這樣的回答,立即取悅了五公主,隻是她還有些不放心,試探 的問道,“聽聞驛館改建時,你給陸縣令和陸公子提了不少好建議,他二人也十分欣賞你的才幹,若有陸公子指引,你也不願意去京城發展嗎?”
“陸公子再好也是別人家的,小婦人隻想守著自己的小家,過安穩日子。”她這是明明白白告訴公主,她對陸放沒意思沒感覺,你就別再多費心思了。
五公主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來,安心的坐進馬車裏去了。
柳平潮又是一通忙忙,好不容易把這兩個祖宗給送走了,這才得以坐下來歇息,有些尷尬的朝著李恒之抱拳道,“柳某身體有些不適,就先行離開了,張娘子今日受了委屈,快回去歇著吧,一會我讓人送娘子回家。”
張悅娘和李恒之趕緊說不必,反正現在也不算晚,他們夫妻二人緩緩走過去也好。
剛才的情況太過激烈,現在走路平複下情緒也不錯。
柳平潮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往事,此刻也滿臉意興闌珊,顧不得失禮什麼,直接匆匆轉身走了。
兩個人踩著雪,慢慢往一品香走,快要到一品香門口時,平喜和平順從拐角的地方冒出來,嘻嘻笑看向張悅娘。
“夫人,我們替你報仇了!”
張悅滿臉疑惑的看向他們,“什麼意思?”
平喜搶著說道,“你被柳老板請走之後,我們幾個有點不放心,便前去看你,誰料在門外,見你被那死女人為難,平順跟我說,要讓那女人好看!”
平順用大拇指一摸鼻子,滿臉得意,一副翹起尾巴要等待誇獎的樣子,“我和平喜聯絡了以前交好的一群乞丐哥們兒,趁著他們的馬隊到來的時候,衝過去要飯,而我和平喜則隱在暗處,用夫人教的點穴手法,專打馬腿,哈哈,真讓我打中了,那馬驚了,便把那壞女人從轎子裏給震出來了,咕嚕咕嚕,像冬瓜一樣滾到雪地上麵,滿臉都是雪渣子,狼狽的不行,當時那樣子,真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