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肅清餘黨,不讓他們東山再起,九公主親自帶兵,和李恒之一起沒日沒夜的追查,終於抓住了那些漏網之魚,並且在他們的身上搜出朝中一位要員的,通敵賣國的密信,由柳七公子押往京城。
老狗一邊說一邊注意張悅娘的表情,當她聽見九公主三個字時,臉色猛然一變,顯的有些蒼白,氣息也急促起來。
喜兒是知道內情的人,便趕緊打斷老狗,讓他不要再說了。
“夫人,寨主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們清楚,他一定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
張悅娘緊緊咬住唇角,雙手成爪,抓住床單,手背上青筋突出,“我沒事,我的男人,我自然相信,而且這次若不是九公主帶兵前來,他們也難成事。大局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張悅娘要是生氣,喜兒反而不擔心,但是她現在如此平靜,喜兒心裏反而覺得不妙,便連忙看向老狗,“你快說,那九公主與我們寨主沒什麼對吧?你快說呀?”
老狗臉色數變,終於忍不住壓力,咚咚磕起頭來。
“夫人待我們恩重如山,老狗不敢欺瞞夫人,那個九公主,她,她……”
張悅娘感覺腹中隱隱作痛,想到一定是孩子在踢她,提醒著她,讓她不要亂想,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緩和心情,“都說出來,我沒關係。”
“夫人,你就想開些吧,寨主如此英明,又有才學,有女人愛戴是很正常,就算她是公主,她也不可能奪走你的正妻之位的。”
老狗這句話本意似在安慰,在他看來,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李恒之功德如此之大,這次皇上知道了,功勞大大的,搞不好直接封一大官,又有什麼不好的。
而且連皇家的公主都喜歡他,指不定以後當了什麼大官,對嶺南這裏的百姓也是一件好事呀。
他實在想不出來,張悅娘有什麼好不讚成的。
寨主對夫人情深意重,必不會因為那個女人是公主,就把糟糠之妻趕下堂去的,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說重點!”張悅娘感覺肚子那裏又緊了些,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感覺有什麼東西流下來。
老狗不敢再左而言它,便如實描述,“那,那九公主住在縣衙裏頭,出入已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當成了李夫人。有幾次她和寨主喬裝去搜索那些餘黨時,也是扮作夫妻的。所以現在縣城裏的人,見了她,都喊李……李夫人。那九公主還說寨主是奉了皇命的欽差,就是來解救嶺南百姓的,平時又小施恩惠,是以大家都把寨主當成了駙馬。夫人,她說的可是真的,你們真的是欽差?”
張悅娘隻覺得那些聲音越來越虛無,像來自很遠的地方,某個地方疼的像要裂開來一般,有什麼東西像要從生命中消失一般的流逝而去。
尤大嬸最先注意到張悅娘的神色,立即大叫起來,“老狗,別再說了,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喜兒托著肚子勉強轉身,這才發現張悅娘額頭上皆是虛汗,臉色蒼白如紙,死死咬住嘴唇,唇角都溢出一條血線來。
“夫人,你怎麼了,你別咬自己嘴唇了,快鬆開,那都是九公主一廂情願,奴婢相信,寨主一定不會做對不起夫人的事的。夫人,你要相信他呀。”
老狗一看情況不對勁,趕緊點頭,“都怪小人說話說的不清楚,是是是,喜兒奶奶說的對,寨主根本就不理那個九公主,幾次行事,也著實是沒辦法,而且自打九公主住進縣裏頭,寨主就立即以觀察民情為由,搬到劉飛豹家去住了,和兄弟們同吃同住,並未和那女人住在一起的。”
喜兒不敢搖晃張悅娘,隻得把老狗的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在張悅娘的耳邊,張悅娘好似疼的神智不清,但此時牙齒卻是鬆了許多,小魚趕緊拿了一塊木板過來,讓她咬住,防止她一會又咬到自己舌頭。
“啊,血,有血,夫人怕是要生了。快,男人和孩子出去,快去燒熱水,準備毛巾和紗布,那之前曬的參片也都熬上。”尤大嬸生了好幾個孩子,早就有了接生的經驗,當即就開始吩咐起來。
而張悅娘早就意識迷糊,抽搐的疼痛一波一波像潮水般襲來,根本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
她隻知道有個聲音不停的在耳邊回旋,“她住在縣裏頭,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寨主的女人,城裏的人都以為她是李夫人……城裏的人都隻認為她是李夫人……”
她若是李夫人,那我是誰?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