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末安這個名字,麻姑現在想起仍是心有餘悸。那個瘦小男子的身影立馬在眼前浮現,麵目猙獰的麵孔,被勒住快要窒息的感覺又在脖子處觸手可及。
“他來做什麼!”麻姑臉色一沉,一總莫名的不詳感湧上心頭。
花姐是知情人,也知這個張末安是何人,惶惶不安的站到麻姑身邊,“不怕,這裏是太子賞賜的宅院,他們不敢放肆的。”
麻姑“嗯”了一聲,家中這麼些人在,她就不信這張末安光天化日之下,敢強行抓人。
麻姑率先走了出去,不明所以的小馬哥見狀也跟了出去,胡彩玉與花姐緊跟其後,小馬娘走到兒媳身邊,一臉茫然,似是要保護娘倆。
胡阿財已經在院裏堵住了張末安,這人是當初差點勒死他媳婦之人,自然不會給好臉色他瞧,“掌律令來此,所為何事?難道我這裏又有人犯了事?”
“阿財兄弟,你瞧你……我當初那也是奉命行事。”見胡阿財怒氣未消,張末安繼續安撫道:“咱們都是給人當差的,這主子發話,做下人的哪個敢不從?”
看樣子張末安今日不是來找茬的,不遠處廊簷下的麻姑心裏嘀咕道。
“不知掌律令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麻姑緩緩朝著張末安走來。
張末安一副求和的模樣,俯首懇求的道:“胡夫人,那日張某也是被逼無奈,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說完掌了自己一嘴巴,“我就是一混蛋,竟然有眼無珠,得罪之處還望胡夫人海涵。”
此人那日那般凶狠,今日竟然變臉變的這樣快。
“哼,你少來這套!”胡阿財嗤道。
張末安眸子轉了轉,“阿財兄弟,你想想,我若是真想要了夫人的性命,她這細白細白的脖子,哪裏經得住我那樣勒?”原本自己那日的難堪事,今日竟然可以反過來派上用場。
胡阿財頓了頓,遲疑了起來,麻姑確實說過,差點被張末安勒死。但他同時也發現,麻姑脖子上隻有一條淡淡的勒痕,那日回來也無任何不適。
胡阿財再次上下打量了張末安一番,一米六幾的個頭,雖然瘦瘦小小,可畢竟是個男子,還在刑部當差,定是有些拳腳功夫的。若真要勒死個人,定也不在話下。
難道真是他有意放麻姑一馬?
麻姑卻是清楚內情,若不是異能護體,她早就被張末安勒死了。
“掌律令大人有話直說。”她是不信,張末安今日前來是來求和的。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安慶侯手下當差的人,沒事不會往他們堆裏湊的。
“是,是,今日張某前來,確實是有一事相求。”張末安頓了頓,撲通一聲跪在了麻姑前麵,“麻姑娘子,我知道你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就行行好,去救救我的兒子吧。”
這都是什麼情況?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麻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兒子?”她好像是婦產科的吧,不是兒科的。
“是是,我……”張末安欲言又止,“我成親多年始終不能如願得子,如今妾室臨盆,竟然難產……聽聞麻姑娘子會剖腹,求您去府裏走一趟,救救我那可憐的兒子。”
這……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可麻姑也說不上來。
是讓她幹什麼來著?麻姑一時半會兒竟然有些腦子缺氧,到底是救兒子,還是救妾室,還是兩個都救?
可張末安的話語裏……
算了,救人要緊,“張大人,此事當真?”別是將她騙去,又使什麼壞呢。
“自然當真!我哪能拿家裏的事來胡說!”張末安拍著胸脯道。
“那我陪你去。”胡阿財道。
麻姑點了點頭,吩咐胡彩玉拿好東西,隨著張末安去了張府。
到張府時,府裏亂作一團。
“大人,您總算回來了,姨娘……姨娘不好啦!”一個小丫鬟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
“少爺出來了沒?”張末安壓根沒有要關心姨娘死活的意思,眼裏隻有兒子。
“你怎麼知道就是兒子了?”胡阿財都看不下去了。
“當然知道了。”張末安肯定的回答:“那吳瞎子給我算過一卦,這一次我一定能一舉得男。”
“嗬。”麻姑哭笑不得,沒有辯解,隻是衝著那個慌了神的小丫鬟道:“姨娘在何處?”
小丫鬟瞧了一眼張末安,卻見主子一擺手,她便頷首退了下去。
麻姑茫然,不是叫她來就姨娘母子的嗎?怎麼不讓小丫鬟帶路?
“娘子借一步說話。”張末安伸手做了一個的動作。
麻姑跟了過去。
“娘子,這女人生孩子,難產也是常事,您也不必太費神。隻是我那可憐的兒子,您定要給取出來。”張末安理直氣壯的吩咐道。